楚一清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毕竟她只是个出钱的,不是二嘎子的长辈,如今见孙家那边答应了婚事,这事情就**不离十了,当即就将二嘎子叫来,说了意思。
“楚姑娘,嫂子,俺娘那人你们也知道,没事都爱挑三分的,俺怕她将俺的亲事搅合了,咱们还是不要让她相看了,反正那山丹俺自己相看过,俺满意就成!”二嘎子为难道。
“二嘎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娘的性子咱们虽然了解,但是怎么也是当娘的心,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哪有不相看的?反正这几日地里也没有什么活计,明日你就回家一趟,问问她的意见,她如果说不相看也就罢了,如果要相看,你就直接将她接过来,让她相看完了再回去。”楚一清不赞成道。
二嘎子见楚一清都这样说了,也就不好说什么,赶紧应了一声。
第二日,二嘎子就回了自己村子,将事情说了,嘎子娘立即激动地不行:“嘎子,这媳妇俺当然要相看相看,你别看娘是个一辈子没有离开村子的女人,可是这看人的眼睛毒着呢,怎么也要给你把把关不是?咱下午就走,就走!”说完了,她又点点头:“这会那楚一清办事倒是地道!”
二嘎子却是哭笑不得,说实话,他是真的害怕他娘将这亲事搅黄了。
金玉得到二嘎子的确切消息之后,就又跑了一趟孙家村,跟梁媒婆说了要相看媳妇的事情。
“婶子,您多担待些,你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虽然二嘎子这亲事是俺妹子这个雇主一手包办的,可是人家二嘎子还有娘不是?这以后怎么也是人家家里的媳妇,人家要相看儿媳妇,咱们实在是拦不住,其实这样也好,她自己相看好了的,以后这婆媳关系也好相处不是?”金玉有些不好意思道,生怕上次二嘎子私自去相看的事情,惹得人家不愿意,这会儿又提,更是让人家搓火儿。
梁媒婆立即道:“其实这也没啥,这成亲前男方父母相看媳妇是咱们这儿的风俗,这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可是这父母是可以见面的,那孙家既然答应了这婚事,那就是有意跟你们家结亲,再说他家如果因为你家提出来要相看媳妇而黄了这婚事,这理也说不过去不是?只是,你没有有问过,这嘎子娘想要怎么相看?”
金玉赶紧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道道,要不就在你家相看就成,也省得人家姑娘家跑来跑去的!”
梁媒婆一听,心里也十分的满意,当下就说道:“那行,这样,你就在这儿等着,俺去问问,也省得你再跑一趟!”
金玉一听立即道谢。
“谢啥,这不是俺应该做的么,你就放心吧,这孙家也是讲理的,这父母要相看,也说明对这亲事重视不是?你就等着俺的好消息吧!”梁媒婆说完,那脚也快,一会儿便出了屋,不见了人影。
金玉只得在梁媒婆家等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梁媒婆满脸喜气的回来,喜声道:“成了成了,这事成了,人家孙家一口就答应下来,人家的姑娘可是这十里八村出挑的,不怕嘎子娘相看,金玉,你回去就安排一下,日子你们家里定!”
金玉赶紧再次道谢,立即回家定了相看的日子,又给孙家那边送了信。
相看那天,嘎子娘特地穿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又准备好了礼物。楚一清这边,以示重视,于是也就让金玉跟着。
到了梁媒婆家,金玉跟嘎子娘坐定,就等着山丹上门。
这乡里的风俗,想媳妇的时候是不能给女方本人说的,相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自然也有的女方家长怕自己闺女相不中,提前告诉的。
嘎子娘在屋里坐定,就端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着,一会儿就听见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清脆声音:“婶子,你在家吗?俺娘说你找俺?”
梁媒婆一探脑袋,指了指外面道:“那就是山丹姑娘,这样,俺先躲起来,你慢慢的相!”说着,便跟金玉躲进屋里。
嘎子娘在屋里的长条凳上坐着,一见山丹推开门,便扬起笑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来找梁媒婆的?”
山丹一见屋里是个不认识的妇人,当下就说道:“婶子你好,俺是这村里的,俺娘说梁家婶子找俺有事,让俺来一趟,咋的,婶子不在家吗?”
嘎子娘立即眯眯眼笑道;“刚刚出去一会就回来,你先坐坐!”
山丹正要说一会儿再来,就见嘎子娘那腿艰难的挪了一下,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是又站不起来。
山丹赶紧上前问道:“婶子,您这是……”
嘎子娘叹口气:“哎,老了,不中用了,这腿不能动了,可是俺又憋着尿,不知道这位姑娘能不能扶着俺去个茅厕?”
山丹一听立即赶紧伸出手臂来,让嘎子娘扶着,见她还是不能动弹,又抱住了她腰,一点一点的向外挪。
嘎子娘一边挪着,一边说道:“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还不如早点死了好!”
山丹赶紧说道:“婶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婶子年纪不大,这腿有没有看过大夫,能不能治?”
嘎子娘更是叹气道:“咱们都是乡下人,生了病哪里有钱看病啊,都是扛着,俺这腿也拖拉了很多年了,算了,不治了!”一边说着,一边却暗暗的用力,几乎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孙山丹的身上。
孙山丹扶着有些吃力,但是却一直坚持着将嘎子娘扶进茅厕,这乡下的茅厕都是那种有炕沿的,下面积粪,嘎子娘又推说蹲不住,尿尿的时候也让山丹扶着。
山丹只能忍着那茅厕里的臭气扶着,待嘎子娘上完了茅厕,嘎子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山丹离开。
相媳妇的结果,嘎子娘很满意,当下金玉又过了几天,便又去了一家孙家村,让梁媒婆问问孙家要多少彩礼,将小定的日子定下来,却没有想到,这一趟,金玉竟然无意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娘,娘!”金玉急急呼呼的跑进院子,一把抓住皇甫老太的手臂说道:“娘,不得了了,俺今日去孙家村,听从杨家村回来的人说,杨家村发大水了,淹了一片的地,你说俺爹的坟会不会……”
皇甫老太浑身一趔趄,差点将怀中的阿宝丢了出去,赶紧稳了心神,紧紧的抱住阿宝,这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咱村里咋没人听说呢!”
金玉急道:“孙家村那人跟杨家村是有亲戚的,说是前几天咱们这儿连着下的那三天雨,杨家村那边也下了,只是雨势更大,又多下了两天这才停。杨家村的堤岸低,第四天就漫了,后来雨又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这不眼看着庄稼地里颗粒无收了,那人就回来了,说的真真的。”
皇甫老太怔怔的望着院外,许久才喘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金玉爹的坟没有了坟头,万一进了水,冲了骸骨……皇甫老太不敢想了,直说着自己头晕,将阿宝让金玉看着,自己躺在炕上伤心。
这几日阴天,山上的木头不能伐,但是不妨碍蘑菇房里的活,楚一清忙完了蘑菇房,就又去看了看种的蔬菜,见全都发出了牙子,只是颜色瞧着有些发黄,似乎肥力不济,当下就将积攒了几个月的牛粪人尿混合着醉仙楼的剩菜剩饭发酵的肥全部撒在了地里。
忙了一天回家,就见金玉抱着阿宝在发呆,孩子尿了都没有发觉,皇甫老太则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直说是头疼。
“金玉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楚一清放下家把什,上前先接过阿宝,问道。
金玉这才反应过来,一见阿宝尿了裤子,直骂自己大意,立即去取了裤子给阿宝换上,又给他擦洗了小屁屁才说道:“妹子,对不住,俺想事情想入神了,竟然没有发现阿宝竟然尿了!”
楚一清赶紧说道:“金玉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玉含糊道:“没事没事,呀,这天也黑了,俺这就去做饭去!”
楚一清赶紧拉住她:“娘似乎有些不舒服,有没有叫许大夫来瞧瞧?”
金玉知道内情,自然知道这是心病,许大夫来了也瞧不好,当下就说道:“娘没事,就是个头疼,老毛病了,躺躺就好了!”
楚一清见她不说,也就不再问,当下就抱着阿宝进了里屋,让阿宝自己爬在炕上玩,问道:“娘,到底怎么了?”
皇甫老太摆摆手道:“就是老毛病,这几日天气太闷了,这老毛病就犯了,没事!”
楚一清伸出手来探了温度,见并没有发热,也就放下心来,说道:“那娘躺一会,我这就去找许大夫来瞧瞧!”
皇甫老太赶紧拉住她:“瞧不好的,一清,你快别费心了,你累了一天,这刚回来,还是去休息休息吧,阿宝放在这儿就好!”
楚一清拍了拍她手道:“娘,许大夫医术很高明,一定能治好的,您等着就是!”说着,上前抱过阿宝,径直出了院子。
金玉在厨房里烧火,见楚一清出了门,赶紧擦了擦手到里屋道:“娘,你说这事咋办?”
皇甫老太缓慢的闭上眼,心痛的摇摇头:“反正这事不能给你妹子说,咱家已经麻烦你妹子太多了,这事情再也不能让她知道!你吴家婶子不是杨庄的么?不行你去看看她回来了没,如果回来了,就打听打听,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
皇甫老太抱着最后一抹希望说道。
金玉有些为难,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杨氏对楚一清,对她,都有很大的偏见,但是为了皇甫老太,她也只能点点头,又安慰了皇甫老太几句,饭也顾不上做了,这才急匆匆正准备出院子,就见院门前站了几个拿着行李的人,领头的正是金玉的二叔,皇甫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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