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宿舍打起来了,隔壁宿舍的学生们纷纷跑过来看热闹,见葛斌和卢雨按着项远在揍,有的人过来拉架,有的却在一边起哄起来。
“哟,怎么不打了?这人谁啊?”
“斌子,为什么打起来了?是不是这小子惹你了?”
“快起来吧,一会儿老师就来了!”
围观的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项远躺在地上,看着葛斌和卢雨被拉开,心中恨意上头,照着他俩就踹了过去。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见把葛斌和卢雨拉开了项远还不依不饶的,葛斌的朋友们不乐意了,“你丫就是欠扁是吧?告诉你,再打下去老师来了你们谁也得不了好!”
“那又如何?有本事让他一对一的和我打!”项远抽冷子就往葛斌脸上抽,葛斌刚刚被拉开,气性未消,哪里肯让他揍,一个没拉住,两个人又推搡了起来。
“快放开!干什么呢你们!”宿管老师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见两个人还像愤怒的公牛一样怒瞪着对方,宿管老师的脸沉了下来,怒喝一声:“别打了,都跟我去值班室!”
项远和葛斌同时挣开对方的钳制,冷哼一声,一前一后跟在宿管老师后面,进了位于一楼的宿管值班室。
“说说吧,怎么回事?”老师看着这两个满脸青紫的学生,也有些头痛,青春期的男生火气大,有些小打小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像今天这样闹到整个楼道都跑过来围观的,可不是小小的训诫两句就能解决的。
“老师,我可真冤枉啊,”葛斌恶人先告状道,“我正玩游戏呢,这家伙兜头就往我头上扔了个大裤衩,我一时气不过找他理论,他甩手就抽了我一巴掌,老师你说,我要是能忍我还是男人吗?”
宿管老师皱了皱眉,将目光转到项远身上。
“那条脏裤衩是他的,凭什么扔到我床上?我扔还给他有错吗?”项远可不像葛斌那么会演戏,他直视着宿管老师的眼睛,冷着脸道,“他骂我,我还手有什么不对?”
“我骂你你就动手,我要是亲你一下你是不是得喊强奸啊?”葛斌嗤笑一声,嘲弄的看着项远。
项远眉头一皱,拳头又攥了起来。
“行了,别吵了,都到墙边蹲好,”宿管老师头痛道,“我给你们辅导员打了电话,有什么事让你们辅导员去解决。”
虽然打架的起因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这两个人的认错态度都太坏了,宿管老师懒得理他们,只等辅导员来了再说。
不论是中学还是大学,男生打架都是很平常的事,在听说两个人的身体都没有大碍后,辅导员总算松了口气。
“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辅导员刚刚研究生毕业,正在考察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老师,这事真不赖我,我也不知道这位海归同志这么难搞啊!不过是在他床边搭了下衣服就下狠手揍我,以后要是不小心犯了他什么忌讳,是不是会不声不响弄死我啊?”葛斌摆出一副苦瓜脸,委屈地对辅导员说道,“现在校园安全可是大问题,老师您可不能因为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就偏心眼儿。”
“都是同学,你会不会想多了?”辅导员皱眉道。
“老师,有些事呢,还真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然等以后出了事,后悔可就晚了。”
项远再不了解国内的教育情况也知道葛斌这是变着法的挤兑自己呢,他脸色沉了沉,怒道:“你说谁呢你?”
“我只是在跟老师探讨校园安全问题,关你屁事?”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辅导员也很无奈,葛斌他们宿舍本就是男生宿舍楼里出了名的难搞,要不然上一个舍友也不会执意找关系搬出去,至于这个交换生,辅导员更是为难,明明留学生公寓有名额的,可是这位偏偏进了普通宿舍,而且住进来第一天就和刺头葛斌打了起来。
“你们再闹,我可就要上报学校领导了!”辅导员头疼的吓唬道。
“老师,这事真不赖我……”葛斌还要喊冤,可是话没说完就听到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人踹开了。
“哥,你没事吧哥?”方卓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
“你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辅导员皱眉道。
“哥,你脸怎么了?谁打的?”方卓看到项远嘴角的青紫,脸都绿了,这位大少爷可是他要重点保护的对象,怎么才半天没见就被人欺负了?想到叶家那位爷,方卓的肝儿都颤了。
“我没事。”项远摇了摇头。
“哟,还找帮手来了?”葛斌嘲讽地扫了他一眼,嗤笑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怎么这么输不起?我看看你找了……谁、谁……萧萧萧会长?”葛斌看到跟在方卓后面进来的两个人,登时结巴起来。
没办法,方卓他是不认识,但是方卓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他可不陌生,这两个人可是他们学院的院学生会正副会长,听说正会长萧岳恒家的背景特别硬,葛斌在男生宿舍楼里算是一霸,但是对上萧岳恒,也只有靠墙溜边儿的份。
“是不是你打我哥了?”见葛斌眼神闪烁,方卓怒从心起,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葛斌没敢还手,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偷瞄萧岳恒的脸色。
“好了,方卓,”萧岳恒拉住方卓,劝说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位哥脸色不好,先带他去看看伤吧。”萧岳恒的话方卓还是听的,他恨恨地踹了葛斌一脚,恶狠狠道:“回来再跟你算账!”
项远在方卓等人的簇拥下离开,辅导员看到萧岳恒都出面了,也不敢阻拦,任他们大摇大摆的去了。
“哥,咱们去医院吧?”方卓扶着项远,小心地建议道。
项远拉开他的手,无语道:“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了,你跟我去宿舍收拾东西吧。”
“哥,你不住宿舍了?”
都闹成这样了,还住个屁啊!有萧岳恒等人在一旁看着,项远觉得脸上烧得火辣辣的,不是兴奋,而是羞耻。都是世家大少,人家都光风霁月的,就他挤进了普通宿舍不算,还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阶层这个东西,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它确实是存在的,正如项远,明明是天鹅堆里的人物,却偏偏哭着喊着往鸡群里钻,到最后,鸡不高兴,其他天鹅也看低了他,何苦来呢?
项远一脸郁闷的回了宿舍收拾东西,当时打架时还没感觉,现在被萧岳恒等人围观,他就觉得很羞耻,好像生生拉低了天鹅们的档次。见他把烙印着火凤图案的钱包扔进背包里,萧岳恒眼神闪了闪,再看他时,眼中就多了几分深思。
将随身用的物品丢进背包,项远垂头丧气的往外走,方卓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跟他说话,而是默默地陪着他。
一路走出校园,项远还沉浸在自我厌恶的情绪中,冷不防胳膊被方卓拽了一下。
“干嘛?”他不解道。
方卓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对面。
项远抬头望去,只见马路对面的便道上停了一排黑色豪车,而那个他想藏着掖着的男人,正如修竹般伫立在车前,笑着对他展开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