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伤着内脏,”睿王道:“莫桑青给她处理的伤口。”
魏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去汀芜街的那个路口看过,尸体成山。”
睿王苦笑。
“莫潇这个人这辈子要败,也就败在自傲上,”魏老爷子突然话题一转,说道:“他还当这是先帝爷的时候,有先帝爷护着他,这个人啊,风光日子过得太久,已经忘了自己能权倾朝野,靠的不过就是帝宠罢了。”
睿王的手微微一颤。
“莫党,”魏老爷子说:“听着风光,王爷啊,你且看吧,这个党慢慢就会散了的。”
“是吗?”睿王道:“今天几乎是满朝文武对阵我与莫家兄妹。”
“就算是这样,莫潇不也没能得偿所愿吗?”魏老爷子道:“这若是先帝爷还在,一道圣旨下下来,莫桑青如何全身而退?王爷,你身陷在局中,可能看不清楚,老夫却是看得清楚。”
睿王抬头看自己的外祖父。
“老夫说莫潇自傲,”魏老爷子道:“意思就是,他以为他今天的一切是靠着自己得来的,可笑,没有先帝爷,他莫潇就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了,为什么护国公一直都顺风顺水,连帝位这位都能图谋?无非就是这位得着兴元帝的宠信,为什么现在护国公做事处处受擎制了?不就是帝心不在了,没人撑腰了么。
“太后娘娘恨他,”魏老爷子摇一下头,道:“他送这位莫家小姐入宫的时候,应该是绝没有想到,这个外孙女儿恨他,跟他不是一条心。”
“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了吗?”睿王问。
魏老爷子又是摇头,“王爷,垂死挣扎,特别是一朝权臣的垂死挣扎,弄不好,江山会受其害的。”
睿王这心猛地就是一提。
“现在莫家兄妹站在前面,这对王爷而言是好事,”魏老爷子道:“辽东大将军府有兵有将,王爷不如就让莫氏内斗看看好了,不管结果如何,对王爷都不会有坏处。”
“莫,我是说太后会怎样?”睿王问。
这个问题让魏老爷子一愣,在老爷子想来,莫良缘的生死与他的这个外孙儿何干?
“我得她帮忙,受她恩惠良多,”睿王道:“所以我不能袖手旁观,这一次她已经受了伤,我……”
“王爷!”魏老爷子说话的声音突然就严厉了起来,将茶案一拍,道:“您这是怎么了?太后娘娘是先皇的继后!”
睿王被外祖父打断了话,身子在坐椅上动了动,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不能忘恩负义。”
“太后娘娘帮你,不也是在帮她自己?”魏老爷子道:“何来忘恩负义之说?”
有些事,睿王不想与人说,例如今天看见莫良缘倒在莫桑青的怀里时,他连呼吸都停滞了,这种挂心一个人的滋味,在睿王二十多岁的人生里还没有尝过。让莫良缘再受伤?这姑娘不应该身陷在朝堂这个泥潭里。
“外祖父,”睿王笑了笑,跟魏老爷子道:“莫桑青不是傻瓜,袖手旁观不是我想就可以办到的。”
脚步声蹬蹬地从门外传来,随即一个侍卫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