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以为他可以拿着信走了,却没想到,自家少将军又拿着写好的信,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过了许久,也没有将这封信往信封里装。
“少将军?”艾久喊。
莫桑青没反应。
“主子?”艾久又喊。
“嗯?”莫桑青没抬头,嘴里应了一声。
“是不是让阿牛先下去休息?”艾久问。
“嗯,你带他下去,”莫桑青仍是没有抬头。
“走吧,”艾久冲年轻人招一下手。
“少将军知道小的叫阿牛?”年轻人出了营帐就小声问道。
艾久看了年轻人一眼,道:“你多立战功,少将军就会记得你了。”
叫阿牛的年轻人嘴角颤了两颤。
这要是周净,可能还会跟阿牛再说上两句,可艾久话不多,一言不发地将阿牛领到中军帐附近的一个小营帐里,艾久就走了。
阿牛坐在了帐中,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帐门帘一掀,艾久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碟炊饼,走到阿牛跟前,将炊饼放下,指一下桌上的水壶,艾久说:“你自己倒水喝,伙房那里还没有开始升火做饭,你吃点炊饼吧。”
“是,”阿牛站起身应声道。
“不要跟营中的人搭话,京师的事你一句也不要说,不是不要,是不许说,”艾久又叮嘱了阿牛一句。
“是!”阿牛不自觉地站得又端正了些。
艾久转身出帐。
阿牛绝了出帐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坐在小营帐里等着了。
莫桑青这时仍坐在帐中看自己写的信,从李运的信中,莫桑青就感觉到,李运对守住入容城没有信心,如果连主将都没有信心,那入容城失守是迟早的事,所以在写给睿王的信中,莫桑青建议睿王,若是入容城失守,京师城无险可依,睿王不如带着圣上和朝廷康弃了京城,前往江南再图以后。
自己向睿王提这个建议,没有问题吗?
朝廷到了江南,是可以暂时离叛军远些,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到了南方,睿王也未必就可以重整旗鼓,如果南方再丢,睿王和朝廷要往哪里走?出海避险去吗?莫桑青坐着想了很久,都没有给睿王想出一个比去南方再好的出路来。
一掌击在信纸上,莫桑青摇一下头,这天晋江山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艾久这时在帐外求见。
“进来,”莫桑青道。
艾久进帐,一眼就看见了被自家少将军压在手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