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人和婢女忙都退到了厢房那头去,留下严冬尽和莫良缘待在正房的廊下。
“没事,”严冬尽小声跟莫良缘说:“皮肉伤算什么伤?”
莫良缘隔着衣衫,轻轻摸一下严冬尽的腹部,衣衫下的伤布很厚,**的,也不平整。
“真没事,”严冬尽将莫良缘的手一握,说:“有事我还能不躺着?孙方明怎么说?五殿下没事了?”
莫良缘说:“孙大人说五殿下没事。”
“我问也是白问,”严冬尽将嘴一撇,万般看不上孙太医正的劲头又上来了,“五殿下喝进肚子里的水都吐出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冬尽,”莫良缘仰头看严冬尽。
严冬尽心头一紧,心想来了,自家大哥和折大公子能发觉的事,他家良缘没道理发觉不了的。
莫良缘说:“五殿下被奶娘抛下水后太惊慌,所以他打一开始就踢伤你了?”
严冬尽心头一松,马上就道:“也不是一开始,我要带他往岸上游的时候,挨了他好几脚,这小孩儿像是听不到我说话,我怎么哄他都不行,这不要搁在眼前养的孩儿,我都怀疑他要跟我同归于尽。”
严冬尽话说得大半是真,莫良缘心疼地又摸一下严小将军腹部的伤处,小声道:“难为你了。”
“我难为什么?”严冬尽笑一下,说:“他要出事,你不得哭死?我怎样也是要救他的。”
莫良缘拧了眉头,说:“你这是什么话?你出事我就不哭了?”
严冬尽忙将莫良缘一拉,说:“我能出什么事?为了你我也不会出事啊,你知道大哥是怎么说的吗?”
莫良缘一愣,说:“大哥怎么说?”
严冬尽将莫桑青教自己的话,一五一十地跟莫良缘说了一遍。
莫良缘听了后,久久无言,她没有想到。
“咱们不跟王八蛋一般见识,”严冬尽说:“没想着做坏人,我们怎么可能知道秦王在想什么?”
莫良缘愣怔着,还是半天没说话。
严冬尽手抚在莫良缘的脸上,在莫良缘心里,他就是个不会干坏事的人,所以这位发觉了时间上的不对,但也没将他往坏处想。严冬尽很内疚,手又摸一下莫良缘的眼睛,说:“放心吧,现在那三个女人都死了,府里没外头带进来的人了,秦王就是再想杀五殿下,他也找不着人手了。”
莫良缘站起了身,站在了严冬尽的身旁,背靠着墙壁,许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大公子明天就走了,”严冬尽说:“我与他约好了明年三月在江南见。”
“时间够吗?”莫良缘问。
“这是他定的日子,”严冬尽说:“那这时间当然足够他准备出兵的事了。”
“调兵的事麻烦吗?”莫良缘又问。
严冬尽看着廊外的大雨,说:“有叔父和大哥在,我的调兵令发出去了,谁敢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