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心已经不再戴面纱,倾城之貌已经在最合适的时候露了脸,还达到自己受人仰赞的目的,剩下的,自然是收拾残局,然而……
范宁心偏头,看着云门口走进来的纸鹤,沉怒的面色稍微好转一分,又看看地上那一堆东西,语气很沉,“全部不能用了,辛苦这般久,研究的阵法之术,全部被毁了。”话到最后,范宁心手指紧握,似乎怒不可制,直接一拂袖子。
“哗啦啦。”地上那一堆物物,转瞬间相互撞击之后,便化成了灰烬。
“姐姐你……”纸鹤显然意外,面色近乎骇然,“姐姐这些都是你的心血,你说,有了这些,加上你的阵法,几可抵千军万马,这……”
“无用的东西,只能毁了。”范宁心却道,面色青暗,近乎狰狞,看得一旁本冷情冷薄的纸鹤却是面色一怔,似乎因为从没看到过范宁心这般生怒而惊讶,然而,不过一瞬,纸鹤又似了然般,定了心,能让姐姐这般生气,那对方的下场,自然,也极惨。
“云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范宁心又道,眼底之恨如火光浇涌,然后,好半响,又一拂袖子,一瞬怒色狰狞而退,笑颜似秋月之花,变脸如变天,对着纸鹤微微一笑,“走吧,进宫,见太子。”只是,刚走出门口又一顿,偏头看着纸鹤,“外面对我的传言还是极具赞美?”
纸鹤点头,“姐姐如今在京城也算是尽得民心。”
闻言,范宁心面上的笑意却是一顿,似有所思,“太子既然那般偏及云初,如何会让这般有利我的传言横生而不加以阻止。”
纸鹤也跟着疑惑,随即却道,“或许,是太子根本无暇。”
“也对,皇上持中立,皇后偏帮于我,恨云初比我更有过这而无不及,就算太子想做什么,估计也会有些余力不足,而且……”范宁心想到什么,唇角冷意一过,冷意过之时还带着几分看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如今,我们只要注意着太子,只要他在京城,那云初……既然我已经传了消息,也无需再管,不过……可有云初的水息?”
纸鹤摇头,“就好像人间蒸发般,无迹可寻。”话落,又道,“不过,按照消息和云初之前离开的时间来看,再过两日也该到达北拓,只要她到北拓,到襄派,那,一切……姐姐尽管放心。”
范宁心点头,这才抬脚向门外走去。
“姐姐,是大小姐。”二人刚走至前院,便见范语自府外走来。
“你一日日倒是真忙。”范宁心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范语,便带着微笑,错其而过。
“皇后病了。”然而,范语却道,一开口,范宁心面色一怔,脚步一顿。
不是真的关心皇后病了,而是关心皇后病了之后,她的下场,那也就是,她无人撑腰,再者……
“什么意思?”范宁心当即看向范语,她不相信皇后会突然病了。
“皇后病了,不管是怎么病的,太子已经传来消息,闲杂人等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休息,甘露宫也对外不让人进。”范语道,话落,也不去看范宁心的的表情,抬脚,径自向府内走去。
纸鹤看着范语的背影,面上带着冷毒之意,一瞬,又收回,看向范宁心,“姐姐,现在如做?”
“哼……太子,果然好手段。”范宁心没答,但是,掩在袖中的手紧握着,直至青筋泛起,眸光,一瞬如火。
还真是,不顾一点交情呢。
可是,又让她,好不甘。
最要命的是,她现在却离开不得,她好不容易来到大晋,见到了太子,太子却对她冷若冰霜,她不服气,不想走,可是,若是不走,太子毒发一次,她的血……尤其是每每看到云初身旁的那个丫鬟,真的让她……可是,不过云初身边区区一个丫鬟而已,她竟也无从得手,更有云王府那位,看似腿不能行,儒雅书生无大用功,一个眼神,却让她心底发凉,再有,她总觉得云楚身旁的那位貌相平平,面色无虚的女子,很有问题,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说不上来。
而且,眼下就算是她抛开一切,想走,太子,也断然不会让她走。
“去名华府。”半响,范宁心面上又复笑意,眼底光束一闪而过。
纸鹤闻言,似乎也想到什么,面上当即有狡窃之意闪过,“姐姐果真聪明。”
“她云初不是很能干嘛,自以为料事如神,得了太子之心,又安排好一切,名华府,可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范宁心道,转身,唇角笑意微冷,面上却是春风光生。
……
夕阳无限好,只是被囚禁。
说囚禁,好像也谈不上,你看见哪个被囚禁的人这般舒适。
阳光照着,软榻躺着,瓜果吃着,浑身干净清爽通透不说,一会还有大红衣裳等着你穿。
此时,京二还在地上躺着,大晋处南,气候不错,京州更偏南,气候更加宜人,但是,虽是春日,多这样晒着……
“真不打算将他扶进房间?”一旁,季舒轩这个作为被囚禁了两日可说过来人的男子饮一杯茶后,再次看向一旁正磕瓜子磕得四处屑飞的云初,询问。
云初不说话,依然在磕瓜子,然后磕瓜子的同时,很漫不经心的看看一旁软衣轻袍躺在地上闭眸深睡的京二,又很是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再是温不经心的道,“我方才一刀剖开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场景太真实,我需要时刻看着他完好无整,以助消化。”
“……云初小姐心思真强大。”
“不然晚上如何当别人的相公。”云初说这话时,却停止了磕瓜子,然后,眸光悠悠远远的看出去,对着季舒轩开口,“你说,外面是不是全部都挂了红绸,喜字。”
季舒轩点头,“应该。”
“我定是这世间上最帅的新郎。”
“如果可以洞房的话。”季舒轩道,温情雅致,唇角含笑。
云初偏头,眼一眼季舒轩,“你如果可以再随合温善一点话,会更好。”
“那你会爱上我吗?”季舒轩却道,神色如常,身姿疏朗,眸光温浅,依然是那般暖柔解意的模样,可是眸光温浅蓝中却突然好像异常的认真。
云初看着季舒轩,眸光轻动一瞬,然后,移开,闭眸,“果然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季舒轩第一次哑言,眸光如水般看着云初,疑惑,再疑惑,随即,又是一笑,也住了口。
二人不说话,日光正好,一切好像和谐又美腻。
当然,其实,看上去闲情雅致的两人,一个内力受制,一个受了内伤。
不然咧。
洛灵烟和明老头儿都不是吃素的,如何会当真这般放心将他们关在一起,就算不知道他们认识,这也,太放心了。
暗处,远远监视着院了里的人看着二人交谈着,面色恬淡,竟然无丝毫惊慌或者相逃之心,当下面面相觑之后,又很是放心的去和主子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