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初那纤薄的背影,景元桀眸光缱绻,波光铄铄,看不出是何心绪。
云初看见秋兰时,秋兰还是昏迷的,整个人人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似乎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精气神都被消耗殆光。
“我已经给她接好了骨头,下半生行动是没问题,不过武功……”一旁青安摇头,答案不言而喻。
云初没说话,只是看着秋兰,突然向前,抬手,掌中气流涌动,青安显然是知道云初的雾法的,看样子,似乎想要阻止,可是刚要说什么,好像又顿住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自己试试不是更好。
自然,云初只用雾法轻扫一圈,便已知道答案。
是活着,于普通人而言,以后平平淡淡活得不错,可是在秋兰而言,不会是这样,一个自小武弄刀剑行走在血腥边缘的女子,武功全废,且还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结果……比杀了她,更让她难过。
“我守着她,你先出去。”云初对着青安摆手,语气明显不太好。
“难得看到你这么有良心。”青安声音有些阴阴凉凉,似乎担忧,又似乎,极高兴能看到云初伤心难过。
云初抬头看着青安,“你如果死了,我一定还会给你烧十七八座大房子。”
青安面色一黑,顿时没语言了,当即扭头,走了出去。
“孟良辰呢。”云初的声音紧跟着又在青安身后响起。
青安转身,“之前一直也急着寻你,后来一听说阵法马上就要打开,人就没影了。”话落,又似乎觉得自己干嘛要这样听话,暗恼一声,走了。
云初才不管青安的脾气,猜想着孟良辰估计是去寻萧石头了。
而屋内一时间也安静下来。
云初看着秋兰,却没言语,秋兰还昏迷着,一动不动。
而这时,空气中却落下一道身影。
云初看着来人,拧眉,“你跟了我这般久,有什么想说。”
“属下是京二公子身边的人,没想到,云初小姐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你从我和京二分路时就跟着,我知道。”京二那货看着三不着地的,明显上,她担心他的安全,把律严留给他,他却暗中派了人又留在她的身边。
当然,京二明明先前被自己阴了,一直被自己威压着,这般好心……估计,他或许是想知道自己明明不是京家人却为何会雾法。
“说吧。”云初直接道。
“我家二公子前日就已经到达北拓京城,没有收到小姐你的消息,一直等着。”来人道。
云初闻言,微微疑惑,“你既然一直跟着我,自我有消息,为何不传给他。”
来人微微恭身,“二公子说,如果不是你主动传消息给他,就不用禀报给他。”
云初有些纳闷,“那我看我危险时,你也没出来救我。”意思就是,既然不是安排在她身边探消息,也不是保护她,那……好玩?
当然,触到云初这样的目光,来人好像也疑惑,摇摇头,“属下也不知二公子的意思,但是,二公子就是这样吩咐的,昨夜你被带入阵法,如果不是太子出现,我想,我会传消息给二公子的。”
云初这才看着来人,十七八岁,身材瘦俏却精实,一袭青衣,五官如常,就是死板了些,京二身为十大世家排名第二的京家二公子,虽然顶着一张娃娃脸处处风流,但是其心思谨细,自有考量。
云初想了想,既而对着来人点头,“传消息给你家二公子,让他依然顶着我的身份,直接跟着明萌萌去襄派。”
来人眼眸似乎动了下,还是恭敬的点头,又道,“还有,我家二公子还传来一道消息,说是关于北拓良王府刺杀北皇一事,她想小姐你可能感兴趣,就顺便查了一下。”
“顺便查了一下?”他倒是了解我。云初脑中能想到京二那翘着二郞腿嘚瑟的样子。
来人在云初的示意之下,平平述来,“良王府刺杀北拓确是真有其事,众目睽睽,可谓众口铄金,可是,很奇怪的是,良王爷下了死牢之后,除了第一日,神情激动,说了句什么也不知道对北皇忠心耿耿外,之后,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每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云初拧眉,这良王爷,就算真的刺杀北皇,这都下了死牢了,也该要有所言才对,就算是,自知死无生路,也该说上一两句吧,而且,照这话说来,第一日倒是一个正常的忠臣良将所为,这之后……
此中事,看来,还得到时亲自去北拓方才能知晓。
“你先退下吧,将消息传给你家二公子。”
“是。”来人应声,却没有退下。
“还有事?”云初微询。
“京家已经几次让二公子回去,都被他拒绝了。”来人犹豫半响,这才道,话落,身形一闪,退下。
云初看着空空的屋内,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人显然是不赞同他家公子帮她。
而这时,屋外两名羽林卫走了进来。
“云初小姐,太子吩咐我等,将秋兰带回京都。”两人对着云初恭敬一礼。
云初看着二人,眼光微紧,没说话。
“京都有翁老在。”紧随着,景元桀的声音响起,一袭黑袍好像引去了大半日光。
云初看着门口的景元桀,眸光突然有些沉,“要治伤,你也可以的。”
“前路荆棘,我不会容许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待在你身边。”景元桀道,认真却又,好像,绝情。
云初闻言,面色一暗,景元桀虽然只有一句话,可是她却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深层意思。
秋兰已经没了武功,等同于一个废人,不可能再跟在她的身边,而且,眼下,也根本不适合带着她上路。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