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显然知道两人之间的龃龉,也怕当场打起来,笑着接过话题没有再往古玉衡身上引。
节目录制结束,寇准说:“咱们兄弟俩都多久没见面了,正好王老师也在,咱们一起吃个饭?”他这段时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时来运转,抢了古玉衡的电视剧不说,又在一档吐槽节目里以毒舌走红,各种工作邀约不断,现在走路都快横着了。
王老师显然也不怎么待见他,笑着说:“刚刚节目上吃了不少,饭就不吃了,咱们下次有机会坐在一起喝喝茶吧。”
古玉衡从头至尾不想搭理他,跟王老师道了别就走了,留下被当做空气的寇准,倒没当场发难,只是心里的憋闷可想而知。
第40章
古玉衡从电视台出来就没再提寇准的事, 张岩还从没见过他这么不给一个人面子,好奇问他:“古哥,你跟那个寇准到底有什么过结啊?”
古玉衡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张岩见他不想答, 便也没再追问, 反正娱乐圈里这种事总是屡见不鲜。两人同一个选秀节目发迹, 一个冠军一个亚军, 又都是走俊秀男神路线,王不见王也很正常。
他便把这事抛开,又说:“王哥说连续两天飞来飞去怕你身体吃不消,回去的机票订到明天下午了, 问你要不要在这儿多玩儿几天, 可以改签。”
估计是上回综艺的事给王若钦留下阴影了, 这回竟然连坐个飞机都考虑到他的身体,古玉衡觉得好笑,说:“不用了, 明天直接回去吧。”想了想又说:“你大学在这儿读的吧?你要是有什么老师同学要拜访,咱们就多留几天,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儿。”家里也没男朋友。
“不用, 我大学同学现在要么功成名就,要么工作日还得上班,都没空搭理我,几个关系好的都在北京。而且我现在文不成武不就, 一个小助理,也不好意思去老师面前现眼,还是算了吧。”张岩倒是想得开,笑着说。
古玉衡听他这样说,便没再劝。“那就明天下午走吧,上午还能睡个懒觉。”
古玉衡刚刚做节目的时候已经吃饱了,没打算再吃午饭,叫张岩自己想吃什么喝什么就叫,预算不超过二百就给报销。
张岩倒是好打发,在宾馆旁边买了碗米粉带回来嗦,吃完到古玉衡房里听吩咐,见他躺在床上打游戏,便没走,也窝到沙发上一起打。下午五点多钟,房间的门铃又响了两声。
张岩嘟囔着坐起来,说:“这时候会是谁?不会是打扫房间的吧?”
“下午五六点又没退房,打扫什么房间?”古玉衡头也不抬地说:“昨天半夜就有人按门铃,我还以为是搞特殊服务的,你趴到门镜上看看,要不认识就别开门。”
张岩领命去了,趴到门镜上一看,竟然是寇准。这可是认识的人,可……他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开门,怕外面的人听见里面响动知道有人,便蹑手蹑脚又从玄关走回来,小声说:“古哥,是寇准。”
“打前台叫保安。”古玉衡说。
“……”要是王若钦这么跟张岩说,他也就干了,可古玉衡向来没谱儿,这吩咐听起来就像是开玩笑。
张岩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铃又响了,寇准在外面喊:“玉衡,我知道你在里面呢,快开门。”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捉奸,这个寇准也是真不嫌丢人。张岩脑子里天人交战,快疯了,问古玉衡:“古哥,真叫保安啊?”
古玉衡也就是说说气话,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无奈叹了口气,说:“你开开门跟他说别呺了,我在睡午觉呢。”
这听着还像是那么回事儿,张岩清了清嗓子去开门,刚准备开口,寇准就直接自己走进来了。
张岩:“……”
古玉衡连装也懒得装,正在床上玩儿手机,对着来人眼皮都没掀一下。
寇准自己坐到床边上,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在里头。玩儿什么游戏呢?”
俩人没闹掰的时候其实关系还可以,电视台租的男生宿舍里一窝人,经常相互蹿寝玩儿。古玉衡又是里面年龄最小最水灵的,而且他见着长得帅的就撒娇,当时大家都没想那么多,倒显得他人缘很好。
寇准见他不答话,也不恼,显然这么多年磨练出来了,笑着说:“你腿怎么样了?好点儿吗?”
这倒像句人话,古玉衡这时候才掀了掀眼皮看他,说:“还行。”
“那就好,我听说你受伤的时候心里挺着急的。”寇准的皮肤很白,面部轮廓也很硬朗,就是眼睛有点小,显得贼眉鼠眼的。以前选秀节目的时候正流行韩国的小眼睛欧巴,寇准这一款行情倒还好。
古玉衡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毕竟他出事儿之后得利的是寇准,便没有说话。这时候只要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要自己站起来走人了,偏偏寇准脸皮厚又有耐力,坐在床沿上说:“玉衡,其实当年说完那些话我就后悔了,那些话都不是出自我本心的。”
两人面对面坐到了一起,只要还要点脸面,古玉衡都不能跟当场他翻脸。张岩在旁边站着插不上话,看着古玉衡的脸色就知道他这是忍着没叫保安,又怕他真叫保安,那他们俩明天可就得头条见了。
寇准说:“我知道你肯定怨我,你当时才十来岁,心里肯定很受伤……”
张岩本来还如临大敌,听他这么说,脑瓜子一转,心想这里头有事儿啊,正想接着听,古玉衡就开口了,说:“寇准,你对外说帮师弟救场的事儿,我没吭声,既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是看在《银狐传说》剧组的面子上,而是看的华歆的面子。大家都马上步入中年的人了,能不能别来虚头巴脑这套?你坐在我这床上屁股不硌得慌吗?”
寇准的脸面被下了个彻彻底底,嘴角的笑容登时僵住了,半晌说:“咱们好歹是一起出道的,十多年的情谊,你要是真看不上眼,就当我今天厚着脸皮说了一堆屁话吧。”
张岩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心里有点不落忍,关上门才说:“古哥,这个寇准……我看着……倒像是真想跟你和好的架势,虽然有点二皮脸,但是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古玉衡蹙着眉抬头看他。
“我是你的人,可是……人家好声好气来跟你跟你说话,你又是不给人开门,又是不跟人说话,这显得……也太小气了吧?”
“他大气,你跟他走吧。”古玉衡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却不想跟他说这里头的恶心事儿,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张岩见他真生气了,才说:“我错了古哥,我这不是……这不是……”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又问:“那你们俩之间到底啥事儿啊?”
古玉衡抿了抿嘴,松开刚刚拧在一起的眉毛,半晌才说:“张岩,我今天要是不跟你解释清楚,我是不是就小气了?是不是就不可理喻了?”
“……不是,古哥我不是那意思。”
“哦。”古玉衡说:“那我就不跟你解释了,你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
“……”张岩不敢再说什么,拿着自己的手机跟房卡出去了。等到六点多吃晚饭的点儿,古玉衡也一直没联系他,他心虚地发了条短信过去,问古玉衡晚上想吃什么,半天没人回。
过了一会儿,张岩自觉穿上衣服,去了一家口碑很不错的口味虾小店,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买了一份虾给古玉衡赔罪。
回去的时候古玉衡正在房间里打电话,语气很温柔,见他进来也没横眉冷对,大概是在跟傅医生说话,那把嗓子柔的都快能捏出水了。张岩把外卖放下,听见他说:“我看天气预报这两天有点降温,你找出那件藏蓝色的风衣穿,我给你垫到箱子最底下了,套着防尘袋……嗯,你也是……”
张岩坐在那儿听了一会儿,等俩人挂断电话,他才说:“古哥,吃饭吧,我专门买的口味虾,就你跟我说那家。”
古玉衡这次倒没再难为他,伸手叫他扶,下了床走到茶几旁坐下跟他一起吃晚饭。
俩人吃完,张岩也不敢再多问,收拾了碗筷就出去了。
古玉衡到了也没跟他解释跟寇准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