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灯打开的瞬间,屋内敞亮一片,宓时晏才看清年安脸色不大好,顿时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了?”

年安没说话,而是打着赤脚走下楼梯,摸进厨房,倒了杯热水,直接灌了进去。

宓时晏跟着走进厨房后,才注意到年安一手捂着肚子:“肚子不舒服?”

年安也不回答,而是靠在旁边说:“电视柜下面的第二格抽屉里有一盒胃药,帮我拿下。”

宓时晏看他脸色苍白的模样,胸口有些堵,转身快步找到年安说的地方,翻出了胃药,拆开一看,才发现只剩二分之一了。

年安把药顺着水灌下后,倚在沙发上长吐一口气,就发现宓时晏表情极差的瞪着他,他挑了挑眉:“怎么,打扰你了?”

宓时晏夺过他的被子:“你什么时候开始胃疼的?”

年安眯了眯眼睛:“不记得了。”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电脑,才发现宓时晏这大半夜不睡,居然是在处理工作。

他收回目光,没有多问,而是道:“刚刚谢了,那么晚安。”

年安忍着胃疼,起身正要走,手就被宓时晏抓住,只好不耐烦地回头道:“还有事?”

宓时晏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饭?”

年安一愣。宓时晏却已经确定他晚上的确没吃饭,难怪会胃疼,登时脸色更差了几分,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阴沉着脸把话都咽了回去,起身将年安按回沙发,大步流星地走向厨房。

年安还没反应过来时,宓时晏的声音就从里头传出:“怎么什么都没有??”

年安摸了摸鼻子:“我又不会做饭,怎么会有东西。”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冰箱里好像还有个鸡蛋。”

宓时晏又翻遍整个厨房,最后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包方便面。

得亏厨房虽然是摆设,但好歹还有口锅,年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听见里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据他所知,宓时晏可是个大少爷,他可不指望一个娇气的大少爷会做饭。生怕对方待会把自己的房子给炸了,年安等胃疼稍稍降下些许后,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本以为会看到一片狼藉,却没想到入眼的是宓时晏笨拙敲鸡蛋的模样。

虽然动作不大熟稔,但一敲一掰的架势,倒也不像是第一次下厨。

锅里还烧着水,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片刻,年安惊讶出声:“你会做饭?”

宓时晏手里的蛋壳应声而落,他连忙弯腰捡起,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似得,耳尖微微发红,他目光闪躲道:“会一点点……”

年安似笑非笑道:“到底会不会?我怕你待会把我厨房给炸了。”

宓时晏:“……”

这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年安起初还不信,直到宓时晏真的端出一碗色香俱全的面来,他才终于相信。

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发烧卧倒在床时,那碗只吃了一口的粥,想起那时候状似开玩笑询问对方是不是他做时,宓时晏闪躲的眼神。

这位娇气的少爷,是真的会做饭,而且做的比他好得多。

年安拿起筷子,不可置信地夹起一根面,对面的宓时晏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里一阵阵冒尴尬,他低咳一声,说:“不吃待会就冷了。”

年安看了看他,突然说:“要不你还是给我叫个救护车吧,我怕待会要洗胃。”

宓时晏:“……”

年安也就这么皮一嘴,他早就饥肠辘辘,眼下闻到香味,更是饿的不行,夹了一筷子放到嘴边吹了吹,咬住轻轻吸溜了一口。

宓时晏看上去颇有些紧张,等年安咽下后,他想问味道如何,但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没什么自信,生怕年安说出难吃之类的话,只好生生憋住,时不时瞄他一眼。

年安见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颇有些好玩:“这味道嘛……”他故意顿了顿,只见宓时晏又悄悄瞄了他一眼,年安忍笑道,“还行吧,比我做的好点。”

宓时晏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快吃,以后不要不吃饭了,胃疼起来要你命。”

年安抬头眯着眼看他,困惑道:“咦?你这么清楚的?”

宓时晏抿了抿唇,目光略显闪躲:“……反正干什么都不能忘记吃饭。”

年安将他这副模样收入眼底,没追问也不再开口,宓时晏也没动弹,就这么坐在对面一眨不眨地看着年安。

很快,一碗面便见了底,年安擦了擦嘴,说:“谢了,那早点睡,晚安。”话落,他起身端着碗走进厨房,刚放下,就发现宓时晏还跟在自己背后。

年安见状,边说:“明天有钟点工来打扫,到时候让她洗就好了。”

宓时晏欲言又止:“还痛吗?”

年安摸了摸胃:“还好。”虽然没刚刚那么疼,但说完全不疼是假的,只是变成了能忍受的状态,根据经验推测,等睡一觉,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谁知宓时晏拉住他,说:“我知道怎么按摩胃。”

奶球我在沙发上睡成一团,开门关门的声音丝毫没有打扰到它的睡眠,年安想拒绝宓时晏,然而这人不由分说地就挤了进来,非说自己会按摩。

见年安全然不信的模样,宓时晏只好解释:“……我念初中的时候,我爸妈不在家,我哥也在国外留学,我不想住校,所以走读,家里只有一个照顾我的保姆。”

年安这才回首正视他。

宓时晏像是想起了往事,眸色灰暗:“那个保姆根本不管我吃什么,吃没吃饭,大多数时候都偷懒不做,中午可以在学校食堂解决,但是晚上不行,后来久而久之,就得了胃病。”

被宠着长大的少爷也并非真的一路都顺风顺水,半夜被胃疼醒的滋味对宓时晏而言,可谓是记忆犹新。

他也曾试图反抗过,然而并没有得到该有的对待,他又有些挑食,久而久之索性就不吃晚饭,结果就轮到胃来抗议,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试着做。从最初满是蛋壳的焦糊鸡蛋,到后面能够顺利煮出不夹生米的米饭。

不过后来那个保姆的行径被宓母发现,赶走后,宓时晏没有再自己动手做饭过,但学会的东西是刻在身体里的,也许会陌生,会不熟悉,但会的,就是会。

可惜胃疼的毛病还是留下了,并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宓母便给他请了个按摩师,教平时有空多按摩按摩,又好好调理了一番,这才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