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等年底,公司账目一出来,各大股东纷纷不满,怨气全数撒在年父身上,年父一怒之下,直接把年函禁闭在家,不准他踏出大门一步。

奈何年太太是个宠儿至丧心病狂的母亲,年函一闹,母爱爆发,瞒着年父就把年函直接送出国去。本想着让他去国外避避风头再回来,却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一离开家庭的束缚,就直奔赌场,把底裤都输了进去。

还不起钱,人家赌场自然就找到了家里来,年父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因为公司的事情过度操劳身体而上了医院,于是在接到电话后,一怒之下,愣是把自己给气到脑梗塞。

年安坐在蔡女士的诊室里,说:“所以现在上面是要求更换总裁?”

“对,”蔡女士点点头,眼中布满狠戾,对于前夫的遭遇丝毫不抱任何同情,“不过我不打算把这个位置让出去,当年若不是我,年盛根本不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些都是他欠我的。”

年安闻言,不由弯起嘴角:“那你准备怎么做?”

“安安,妈妈现在医生当的挺好,也不打算再涉及商业这块,”蔡女士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道,“虽然你现在身份是宓家的人了,但作为亲生子女,你也是有公司继承权在手上的。”

“我们不能便宜了那对废物母子。”

从蔡女士那儿离开后,年安没有走电梯,而是爬着紧急楼梯上楼,到了住院区。

年父的病房是vip单间,除了家属之外,其他人想来探望必须先提交申请。年安没有提交申请,也不打算过去看。

他双手插在口袋了,远远看着年太太招呼来探望的客人,她脸色苍白,比上次在楼下撞见时还要难看,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都能看出脸上的疲惫之色。

而这一切,都昭示着年父的状态不大乐观。

过了元旦,天越来越冷,医院走廊里的暖气不算充足,紧急楼梯里弥漫着一股烟味,不知是哪个谁曾在这里偷偷抽过烟,为了散味连窗户都没关,夹着冰碴子的冷风呼呼刮进来,吹得年安脸上一阵发疼。可他却没有再走,而是在窗户边停了下来。

年安自然知道自己手上还有继承权,他当初留在公司,也是为了未来有朝一日能把公司揽入自己手里,并不想便宜了年函。

然而事到如今,机会切实地摆在他面前时,他居然因为蔡女士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他的想法,而在这里沉闷。

想到这,年安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人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的,就想要更多的。

哪怕是他也避免不了,满足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难拥有了。

“年、年安?”

听到声音,年安回过神,转头,入眼的竟是前些日子自杀未遂,被他送进医院的罗光。他头上带着帽子,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比起那天已经红润了不少,两颊微微凹进去,但那死灰般的眼神,终于不见了。

两人对视片刻,年安率先打破沉默:“你出院了?”

“嗯……今天刚刚办理出院手续。”罗光抿着唇,双手局促地抓着外套,“那个,我给你汇的款,收到了吗?”

年安才记起那条他还没来得及看的汇款信息:“收到了。”他想了下,还是又说了句,“既然没事,以后就少干这种不要命的傻事,以后可不会再有哪个好心人像我一样……”

“不会了!”罗光猛地抬起头,看向年安,“我不会在做了,不会自杀了,我想通了,我要活下去,无论以后怎么样,我都要活下去,这种傻事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死都不可能有,我一定要活的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决定我这条命从此不仅仅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的眼睛盛放出细微的光芒,让年安忍不住暗暗咂舌。

不得不说,罗光想着给他的感觉比以前干净利落很多,虽然有些面黄肌瘦,但气质上的改变,让年安终于从他身上看到了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次鬼门关,眼中的坚定之色,也要异于常人。

只是好像,方才的话有哪里不太对味。

“那就行,算我没白救你。”年安推了推眼镜,“那么先走一步。”

他刚刚迈开腿,胳膊突然就被人搂住,罗光也就比他矮了半个头,毫无征兆地被这么猛撞一下,年安不可避免地歪了身形。

下意识按住对方的肩膀后,年安皱起眉头,对把帽子都撞掉的罗光冷然道:“小朋友,你这什么毛病呢?陷害救命恩人?”

罗光抿着唇,十分用力地摇摇头,继而像是鼓起天大勇气,吞吞吐吐地说:“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反思过了,是我的错,我不该缠着宓时晏,不该对救了你的我口出狂言,甚至还那样……那样骂你,我知道错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年安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搂着的胳膊,终于知道刚刚见到罗光时,就心生的诡异感从何而来了,他厉声道,“松手。”

然而罗光非但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了,整个人都贴在年安身上,脸色憋得通红,好一会儿,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大声道:“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是认真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所以这条命也是你的……所以你、你能放弃宓时晏,跟我在一起吗?”

年安:“……”

身后的楼梯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熟悉的声音从年安身后传来,冷的像三九天结了冰的河流:“你们在做什么?”

第25章

年安的位置正好正对着上一层的出口, 门留了半边没关, 窗户很大,将本该昏暗的楼道照得无比敞亮。

他顺着音源望去,只见宓时晏正站在阶梯之上, 表情森冷,眼中布满尖锐的冰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和罗光。

偏偏罗光见到宓时晏, 非但没松手, 反而搂地更紧了, 胸膛挤压着年安的手臂, 就连脸都贴在了他肩膀上, 从宓时晏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是搂抱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年安下意识问道。

宓时晏看了眼罗光,目光愈发暗沉,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忽而冷笑说:“怎么,打扰你们的好事儿了?”

年安:“……”

他低头看了看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的罗光, 又看了看上边瞪着他的宓时晏, 刹那间,一种被人捉奸的感觉油然而生。

年安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 胳膊又被身后的罗光一拽,只见他在看到宓时晏后, 第一反应便是缩到年安背后, 脸上有些慌张, 但更多的是厌恶。

“你别拽着我,松开。”年安皱眉道。

罗光这才抬头看向年安,发现对方的表情的确不像在开玩笑,而是十分认真后,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然而一放,又立马抓住了年安的衣袖,楚楚可怜道:“安哥,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他声音不大,可楼道很安静,除了吹进来的风声之外再无其他。登时,他这句话就变得无比清晰,一字不差的落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里。

宓时晏的表情有刹那的扭曲,满脑子都是罗光那声楚楚可怜的“安哥”,他没绷住,冷笑出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