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主,请你帮忙护法,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过来打扰。”祁泽盘膝坐下,礼貌开口。
“好的。”李子谦迟疑片刻才道,“祁大师,您可以不用称呼我李少主,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那你也别总叫我祁大师,我年纪还小。”祁泽开了个玩笑。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轻快,严君禹却一点嫉妒的心理都没有。一直以敬语相称,可见这两人的关系还很客套,远不如自己来得亲密。
“好了,我念一句,你重复一句,注意配合体内的灵气运转。你记忆力已经解封,应该明白该怎么运气吧?”祁泽双手悬空,放置在膝头两端。
“知道。”严君禹一边点头一边调整好坐姿,然后熟练地运转灵气。他仔细聆听少年的发音,然后一句一句重复,九颗黑晶有所感应,慢慢释放出黑色的雾气将他包裹。
那口诀对腹中的虫兽有压制作用,但黑晶释放的魔气却又能令它成长壮大,两种手段一起施展下去,似冰火两重天,又似间隔在地狱与天堂之间,令虫兽立刻狂躁起来。它一边挣扎嘶鸣,一边贪婪地吸食魔气,这可苦了严君禹,差点被折腾掉半条命。
但他一个音节都没停顿,重复几遍之后已无需祁泽带领,自己就能流利地背出口诀。他腹部的皮肤几乎被撑裂,无数触手在里面搅动、戳刺,那三根藤蔓更想从掌心破开,蜂拥而出。但祁泽事先刻在他体表的口诀起了作用,每一次被冲击,就会焕发出一阵金光,把虫兽的反抗镇压下去。
旁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严君禹坐在一团黑雾中,全身上下一阵一阵冒着金光,腹部偶尔鼓出几个大包,又迅速消下去,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整晚。看的人都替他瘆得慌,他自己却连眉头都不皱。
狼牙守了大半夜才心惊胆战地睡下,对几个亲信说道,“以后看见严家军就躲远一点。严君禹有这样的毅力,未来一定是个狠角色!”如果换成自己,能不能忍受这样的痛苦?这个问题浮现在所有人脑海,又被他们颤抖着否定了。
晨光撒遍营地时,包裹住严君禹的黑雾终于被他吸收干净,组成法阵的晶粉和九颗拳头大的黑晶也随之消失。
“感觉如何?”祁泽站起身,抖落发梢的露珠。
“你守了我一夜?”严君禹眸子发亮。
“我和李大哥也守了你一夜。”欧阳晔煞风景地开口。小黑从枝头飘下来,小手拍拍自己胸膛,似乎在说“还有我”。
“谢谢你们。我感觉很好。”严君禹摊开掌心,唤出三根藤蔓。它们既娇嫩又柔软,一晃一晃地来到祁泽跟前,轻轻撩动他濡湿的黑发,然后贴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昨天我还无法完全控制它们,现在却可以了。”严君禹收回藤蔓,耳尖有些发红。他并未告诉少年的是:如果必要的时候,自己能通过藤蔓感受外界的一切。少年的黑发多么顺滑,皮肤多么温热,都无比清晰地传导进他的感官世界。
“控制它只是第一步,”祁泽伸出手,揪住藤蔓的一片小叶子,解释道,“昨晚我教给你的口诀是灭灵篇,可抹杀低等灵物的神智。我不知道它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所以也不能确切地告诉你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结束这种痛苦。”
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叶片的脉络,叹息道,“或许两三个月就没事了,又或许终其一生,你都无法得到解脱。”
严君禹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反应,哑声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是吗?”
“那当然。”祁泽放开叶片,笃定点头。
严君禹松了一口气,微微弓着背,颤声道,“那就没关系,无论多长时间我都能坚持。抱歉,我去洗个澡。”
祁泽以为蛊虫又在作怪,连忙让两名大兵搀扶他下去。唯有李子谦,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他下腹部。迷彩服虽然很宽松,但某些人资本太大,也是遮不住的。疼痛会让人发.情吗?好像没听说过。
严君禹在洗浴间待了半小时才出来,一行人吃过早饭,把各种建筑物折叠起来放进空间钮,这才再次上路。科技发展得太快,对人类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旦遇见强烈的电磁干扰,飞艇、飞舰、飞车等交通工具就完全不能用了,反而不如四个轮子的汽车方便。严家军和红鬼星盗团自然没有随身携带古董汽车的习惯,于是只能步行。
所幸特种人身体素质强大,赶路的速度并不慢,花了七个小时就抵达了原定的目的地,沿途照旧采集了很多毒物。祁泽全天候开着灵眼,哪种毒物灵气最足,便让众人采集哪种。停下扎营时,不少人挂了彩,连狼牙都为祁大师赴汤蹈火了一回,帮他弄来一只透明的鱼。
“祁大师,您眼光真好,被您看上的东西全是最难弄到手的毒物。”狼牙歇了那点歪心思后,与严家军反而相处愉快起来。
“你知道蛊是怎么炼出来的吗?”祁泽好心情地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