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就是现实么？

“现在，你还觉得科学家强吗？”

江秦走了过来，叹息：“你觉得科学家为什么少？科学技术为什么进步缓慢？是因为就算是研究出来东西，也守不住！我们国家不缺少培养科学家的资源，缺少的，却是守护者！真正的强者！”

“怎么会这样……”

江河喃喃自语。

有些茫然，说到底，再聪明，再冷静，他也只是一个还在象牙塔的孩子。

“18年前。”

“我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

江秦淡淡的诉说着，尽量不让自己带任何情绪，“那一次，整个实验室摧毁，362个科研人员全死，包括，你的母亲！”

“轰！”

江河眼睛猛然睁大。

“那个时候，她已经九个月身孕了，却依然工作在第一线。”

江秦尽量让语气平淡一些，可是说话的语气依然有些颤抖，“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所有人都死了，她倒在实验桌下，尽量让敌人看不到自己肚子，遮住了你的存在，这才让你活了下来。”

“那年，她才20岁。”

江河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

她……就是父亲房间照片上那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吗？他从未想过，在危机面前，她会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一个怀孕的母亲，倒在实验桌下，就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多一线生机！

眼睛很酸，江河忽然想哭。

母亲？

对他而言，何等陌生的一个字眼！

“是谁？”

许久，江河开口。

“不知道。”

江秦看着远方，出奇的平静，“如果知道，我早就报仇了。没有线索，没有敌人，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场梦，噩梦。残留的档案被封存在辰星学院，重重保护，我根本没有资格查看。”

“辰星学院……”

江河闭上双眼，拳头紧握，指甲扎到掌心，留下血。

他知道那个地方。

那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是修炼者的圣地！是无数修炼者梦寐已久的地方，传说在那里，暗能量浓度高的令人发指，躺着就能进化。但是同样的，那也是全国战力最强的地方，无人可以撼动！

“以你的身份，还不够么？”

江河轻声问道。

他虽然不知道父亲因为什么蜗居在这三河市，但是他清楚，父亲的实力，绝对是属于顶级的科学家行列。

“不够。”

江秦自嘲，“科学家是国内最尊贵的职业，它可以改善环境，创造未来，拥有难以想象的地位和财富，但是，也仅仅只是国内。一旦涉及到国际问题，科学家就只是一个挂在墙上的吉祥物。”

“国家不管么？”

江河感觉不对劲。

“你别忘了还有凶兽的存在。”

江秦有些嘲讽，“你要知道，我们和永夜国，不止敌对，还有利益的合作。那件事之后，永夜国在其他合作中做出了妥协。362名科学家的死亡，被定为成实验意外。真相，永远被隐藏了。”

“我明白了。”

江河看着远方。

眼神闪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梦想和现实的交织，真相和谎言的碰撞，脑海中，一朵叫‘变强’的奇怪小火苗在燃烧，在沸腾。或许有一天，它会化作燎原之火，燃烧整个世界！

“嘿嘿。”

“今天运气其实不错。”

江秦语气轻快了一些，“西峰是典型的破坏性间谍，还好，这次他的任务是拿资料，而不是杀人。”

“是么？”

江河看着远处的科研人员。

只有一些姑娘在哭，很多科研人员虽然悲痛，却都表现的还算正常，或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给。”

江秦递给江河一张纸。

江河翻开，上面是他的测试成绩。

————

测试人：江河

实验代号：sdmt-096

实验地址：火星

测试完毕：56秒。

————

“如果你想留下，我不拦你。”

江秦点了根烟，他很少抽烟。

“火星。”

江河看着上面的测试地点，已然明白测试失败原因在哪里，只是，这个时候，它还有什么意义吗？

“嗤——”

江河将测试结果撕碎，伸手一扬。一阵风飘过，卷起无数白色纸屑，飘荡在这一片废墟之中，似乎在为死去的亡者哀悼。

“决定了？”

江秦淡淡的问道。

“嗯。”

江河点点头，“不过，你这么赶着我去修炼，我真那么有修炼天赋？”

“你要没天赋，老子当初就把你射墙上了。”

江秦冷笑。

他今天已经破了很多例了，跟平日里的儒雅完全不同。

看了儿子一眼，江秦吸口烟，烟头火光亮起，像是为亡者焚烧的香，“修炼，才是真正属于你的道路！”

“我可比别人晚了两年。”

江河坦言，寻常学生高一开始修炼，高三就该准备高考了，而他，因为科研的事情，已经在学校打了两年酱油了。

“不在一年追上他们，你好意思说是我儿子？”

江秦淡然一笑。

“我会的。”

江河笑了，目光在眼前这片废墟上扫过，笑的有些冷。

当天，江河回到了市区。眼下高三刚刚开学，这一次，他眼前只有一条笔直通天大道——修炼！

“西峰，你可别死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