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期望落空, 要是真能干掉波斯, 也能威慑边陲小国一番,只是他说不打也对, 毕竟如今太平, 贸然掀起战争会引得边境动荡,百姓们过惯了安稳日子,没得还要说君王暴虐。
父皇曾经说过我,纵然我是个无作为的君主, 也不能叫百姓咒骂我, 祖宗辈分在那里, 我便是昏庸些也能有他们撑着,但如果我自己作死,那他就是死了也会不得安息, 为着父皇能安息, 我还是少添乱。
秦宿瑜瞧我没说话, 低头望着我道,“不能打,收拾一个波斯容易,就怕其他藩属国联合,到时我鞭长莫及就麻烦了。”
他说的对,不能因一时之气置大陈于险地,我竟没想到这一点, 我这脑瓜子还是没他好使,他一个能顶我两个。
要是我们能生孩子,将来像他定是个奇才。
可惜生不了。
我不免惆怅,“寡人总是拖后腿。”
秦宿瑜挑唇,“平日自信的很,今晚怎这般卑微了?”
我绕头发玩,想了个话道,“或许是夜太美,寡人太醉,一时就忘形了。”
秦宿瑜止不住笑,“我看你太疯。”
我才没疯,我就是诗兴大发,就想趁着这样好的气氛卖弄一番,结果效果看着不大理想。
他就是个没情调的莽夫,我的话他从没看出里面的意思,我真是扮俏给瞎子看。
“寡人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没有女人瞧的上你了。”
秦宿瑜沿着过道向左走,绕进了花蹊里,“我前些年在外征战,这两年才留京。”
意思就是他不是没女人,是没时间有女人。
威胁我。
我可不能在他面前矮一截,“寡人为了你放弃万千美人,偶尔也会心生悔意。”
秦宿瑜脚下一停,凉凉的盯着我。
我朝四周望了望,那些宫女都低着头离我们几步远,他要是丢我下去,我喊人约莫是没人能及时接住我。
权衡再三,我选择屈服,“寡人为你一人弃众人,你就是蓝颜祸水,你得对寡人好点儿,要不然对不起寡人的一片痴心。”
秦宿瑜轻声笑,揽我更紧。
我朝步撵望过,跟他商量道,“咱们上步撵吧,你抱着寡人多累啊。”
我怕我再说错什么话,他没忍住将我扔地上我就惨了。
秦宿瑜掖了掖我颈下,道,“不扔你。”
我放心了。
倏然他朝后方随跟的宫女道,“都停在这儿。”
他抱着我转到别的小道上,我好奇道,“你带着寡人七拐八拐要干嘛?”
秦宿瑜一指压在我唇上,悄声道,“你烂桃花一堆,都蹲点来堵你了。”
我又没随意勾人,都是别人往我跟前凑,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的时候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都怪父皇将我生的太出彩。
“谁堵寡人?”
秦宿瑜托着我往上,我一眼就见着白荷站在不远处的徘徊。
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去,一个女人随意在外面走动,即使这里是外宫,她也不应该一直逗留。
我缩回头,看秦宿瑜道,“她为何要堵寡人?”
“也不定只堵你,”秦宿瑜离近了些,我看的更清楚,她站在一大片盛开的木芙蓉跟前,只穿了一件浅粉色襦裙,分外俏生生,倒比那木芙蓉更娇。
她打扮成这样自然是要招蜂引蝶,她是招不到我了,只不知哪个倒霉鬼被她引诱到。
夜里露水重,花蹊这里的水汽更重,我待一会儿就觉得冷,“咱们回去吧,寡人冷了。”
秦宿瑜褪下大氅给我盖好,笑道,“有好戏你不看?”
看,当然看,我最爱看好戏。
我瞅着白荷那边没敢放松。
她穿的忒少,没多久就冻得跺脚,我瞅着乐,跟秦宿瑜道,“美丽冻人。”
秦宿瑜覆手在我脸侧,“就一跳梁小丑,算不得美丽。”
花蹊深处有小棚,是平日花工暂歇脚的地方,他搂着我走进去了,寻到避风的长凳坐倒。
棚内黑黢黢的,秦宿瑜摸出个夜明珠塞我手里,夜明珠的光没多亮,只有那么点点银辉,不过看着甚温暖。
秦宿瑜待我好,哪怕训我,我都开心,话是糙了点,但我确实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真迷人。
秦宿瑜转过我的头朝外看,“看外头。”
我才瞄见白荷正跟人在说话,那人我看着熟,但离得远我瞧不清脸。
“是孙昭,”秦宿瑜在我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