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节(1 / 2)

东宫的礼送来时是在初一,送礼的太监很是恭敬:“太子殿下感念林小姐前来探病,故而送这些薄礼特意感谢小姐,说他的病已然见好,请小姐不必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林婷儿行礼后只想跑,“你回去以后告诉太子殿下,我是姑娘家,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哥联系就是。”

她说话粗犷,那太监在京中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豪迈的姑娘,只能退后一步连连应是:“林小姐放心,奴才回去一定转达。”

太监告辞离开,就剩下桌上两个锦盒摆在那里,林婷儿看着刚刚练完剑在一旁喝着茶水的林肃,觉得心里有点儿崩溃。

“哥,要不你看看送的什么?”林婷儿将锦盒推了过去。

林父刚刚跟林肃比了一场,也是坐在一旁,闻言脸皱了起来:“太子送给你的,让你哥看什么?”

林婷儿:“……”

爹你不要害我!你可是亲爹!

“父亲说的是,既是送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给我看做什么。”林肃笑道。

林婷儿:“……”

啊啊啊!早知道她就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看上什么嫂子,现在好了,她总有一天可能死在他哥的醋意下。

“哥,哥哥……”林婷儿笑的都要哭了,“你就帮我看一下,万一他要害我呢?”

林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那他不是嫌命长?你最近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

“我…我奇奇怪怪?”林婷儿指着自己的鼻尖,觉得有些欲哭无泪,她直接起身道,“行吧,这礼物谁爱要谁要去,反正我不要!”

她直接跑的无影无踪,林父看着那两个盒子叹气,又看向了林肃道:“你看她现在这个态度。”

“父亲不要逼她太急,她在沙场历练,可能不是很习惯京中风气,待她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林肃笑道。

他起身见过那两个匣子打开,里面一个装的是珠钗,一个装的是玉佩,两样都是价值千金的好物,但不论哪一个都不是林婷儿心中所好。

这两样东西恐怕不是萧唐挑的,而是他的下人挑的,才会选这等一般女子皆爱之物,却偏偏不适合林婷儿。

太监去而复返,跟萧唐复述护国公府所听的话,他说的一字不漏,萧唐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当真这样说?”

“是,奴才不敢欺瞒太子殿下。”太监恭敬说道。

“那她对本宫送去的礼物可还觉得满意?”萧唐再问。

太监目露尴尬之色:“这,这林小姐未曾打开看。”

萧唐摩挲了一下手指:“罢了,你先下去吧。”

那太监匆匆告退,萧唐手指轻点着桌子,一旁的侍从问道:“不过是送礼,殿下看起来似乎有些发愁。”

“我无意与她欢好,只是护国公若想嫁女,实在不必选我这样病弱之躯,她似乎对我也是无意。”萧唐沉吟道。

那礼物并非他所选,但也是给他看过的,护国公之女爱好舞枪弄棒,征战于沙场,若真是想要讨她欢心,送她一方宝剑都比珠钗玉佩来的要好,但他无意于她,自然只是中规中矩,不会投其所好。

“既是双方都无意,不是正和太子心意?”侍从不明白他的忧虑。

“不全然是好事。”萧唐说道。

天上绝无掉馅饼的好事,西南不必掺和于京中泥水之中,林婷儿对他无意,更是不必给他助力才对,唯一的突破口便是林肃,那人到底想要什么?

让他下如此大的力气,必然所图不小。

他已经习惯用最恶的心思去揣摩人心,唯有如此,所交之人才不会令人失望。

皇后虽是禁足,护国公府与太子的婚事却还是筹备了起来,成婚六礼,虽有皇帝赐婚,一些流程还是免不了的。

只是问名一事便能折腾数日,不仅问女子姓名,还有家族之中人的姓名,更要于钦天监中卜卦算命,生辰合上才行。

林肃与林婷儿是双生,交自己生辰的时候林婷儿倒是干脆,只是等到人走了她就开始焦躁:“哥!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真的嫁了,你再不给我想办法,我就去告诉太子当初是你怂恿我去求亲的!”

“着什么急,卜算之事也要挑选良辰吉日,家中父母兄弟生辰皆要卜算,顺延一下也到了十五之后了。”林肃拍她后脑勺道,“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在上元灯节约他出来。”

林婷儿啧了一声:“你想干嘛?”

林肃笑着看她:“办好了事情我那里的武器随你挑。”

林婷儿眼睛亮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想让我怎么做?”

“附耳过来。”林肃朝她招了招手。

林婷儿凑过去听,越听眼睛越亮,站直的时候竖起了大拇指道:“哥,你是这个。”

“还不快去。”林肃笑道。

“走了走了。”林婷儿跑的飞快。

她的邀请递到了宫中,萧唐接到时正坐在镜子的前面,看着眉心处的印记发怔。

他是双儿,但那印记从幼时便浅淡至极,母后更是在他出生时就以脂粉遮掩,即便染上几分香气也是无妨,无人察觉他是双儿,他也从不认为自己与普通的男子有何区别。

可是现在额头本是浅淡的印记这几日却是愈发的红艳了起来,这代表着他的身体好转,可是也愈发的难以遮掩,若是脂粉不小心蹭掉了,他人轻易便能够察觉。

“太子殿下,当日给那些人试的药效都极好,属下已经数日未曾听您咳嗽,如今印记又转深,说明您的身体的确转好了,这是好事啊。”存志看着他眉心的印记说道,“元后若在天有灵,也会为您感到高兴。”

“他送的药倒是好药。”萧唐抬手将浓郁的脂膏抹于那处,看着与肤色趋于一致,没有拿过那份邀约的拜帖,而是拿过了桌旁摆着的玉瓶。

这京中真正关心他之人少之又少,那日他虽是强迫他吃下药丸,却似乎也是恼他的不信,让自己病情延误,自己虽非好人,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总是会记在心中的。

“那殿下可要赴约?”存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