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啊,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
听着他家小鱼软软糯糯的声音,江临渊耳尖一动。
对于余晖楼内楼的格局,以及之前见过的那些尸体的情况,在江临渊心中大概也有了方向。只是,有些细节他还不能肯定,还需要经过实地勘察才行。
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一甩,江临渊道:“既然内楼暂时无法进入,那我们便去义庄走一趟!”
“嗯!”林若渔抱着小猫儿重重点头。
***
余晖楼中人心惶惶,一大早的便有大批的仆从赎身离开。林若渔一行人从楼内出去时,便见到了秋水楼的冯掌柜正好来接他的儿子回去。
“真是没想到好好的余晖楼竟然会变成这样,哎……”冯掌柜唉声叹气,“不过,你回来了也好。我年纪大了,总是要你来接手秋水楼的。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城主大人……”
冯掌柜的儿子魁梧健壮,长着一副憨厚的面容,他抿紧了唇,半晌才道:“爹,我还想在余晖楼中呆上几日。城主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说也要等他过了头七再离开。”
“哎呀……”冯掌柜万没有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会临时变卦,当即就把一张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我的儿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我在外面可都听说了,这楼里死了好几个了。这楼里可不干净!”
“爹!”冯执事皱紧了眉头,“休要听人胡言乱语!”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啊!”
冯掌柜左右看了看,并压低着嗓音快速说道:
“这落日城中都传遍了,那害人的东西可还在楼里呢!这到底死了几个?你身为内楼执事,你会不清楚?趁着现在还能走,就赶紧走。这万一要是那不长眼的害死了你……你可是我们冯家的九代单传啊!你若是死了,我可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就那么一点点大的小孙孙啊?!”
“爹……”冯执事为人严肃,可没有他老爹的能说善道,只是咬了咬牙,恨恨道,“我跟你回去也可以。只是,若是有一天,这楼里又需要我了,我还是要回来的!”
“好好好,都依你!哎……我这么精明圆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强头掘脑的呢?!”冯掌柜唉声叹气,又嘀嘀咕咕道,“我最近弄到了一块中等灵石,在修炼上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真要待不下去,我就把那秋水楼给关了。我们一家人躲到其他地方去……”
“好的,爹。儿子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人高马大的冯执事扶着冯掌柜渐渐的走远了。
林若渔看着那对父子若有所思。小竹篮里的小猫儿弓起了背,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提醒她:“走了。”
“哦……”
林若渔与楚临、楚英韶走在落日城中。
此时,大雪初霁,一片白茫茫的。路上的积雪被清扫了大半,都堆积在了街道的两旁。道路湿滑并不好走,而又积雪渐渐化去,屋檐下的冰凌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
林若渔怕摔跤,拎着个小竹篮,走在屋檐下,有些心不在焉。许久才发现自己头顶上方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嗯?”她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楚临正抬着手,悄无声息地替她挡掉了从屋檐下滴落下来的水滴。
“滴答。”
雪水滴落下来,砸在少年人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蜿蜒的图案。
“……临?哎呀!你都弄湿了呢……”
林若渔回过了神来,忙拉着楚临的衣角,从屋檐下走了出来。
黑衣少年黑眸薄唇,并没有拒绝,只是神色淡然的看了她细细嫩嫩的小手一眼,又低头跟着她走到了大街上。
这路还是湿滑的厉害,即使林若渔穿着清风履云靴,还是走的小心翼翼的。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便托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以一种守护的姿态,小心翼翼的虚扶着她。
“谢谢,临。没关系,我能自己走。”林若渔脸颊微红,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洒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少年人的心突然就软成了一片,半晌才淡淡“嗯”了一声:“小心些。”
而后,完全不出意外的,在他的耳边响起了小猫儿的磨牙声。
林若渔不明就里,松开了捏着楚临衣角的手,开始抬手抚摸着小猫儿身上柔顺的毛发。
小猫儿收到了安抚,这才安静了下来,又懒洋洋的趴回到了小竹篮里。
楚临黑眸幽深,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将所有的情绪都完美的掩藏了起来。
而此时,林若渔却踮起脚尖悄悄看向楚临的肩上。
只见那玄色的衣衫颜色深,即使被滴上了好些水滴,也并不明显。只是这晕开的水渍,在日光下,似氤氲着一丝缱绻之意。
洁白的齿贝咬了咬下唇,林若渔有些犹豫。
“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楚临毫不在意,低头轻声问道。
“啊?”
少年人的眼眸漆黑,沉沉地映着她小小的身影,林若渔心头一跳,连抚摸小猫儿的手都轻轻的停滞了一下。半晌,她才悄悄的吐出一口气来,答道:
“临有看到冯执事身上挂着的那个钱袋子吗?”
“钱袋子?”楚临略一沉吟,反问道,“他的钱袋子怎么了?”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几天住在余晖楼中,我发现楼中人几乎人手一个,都有一个绣着凤凰的钱袋子、或者说是荷包……”
“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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