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他们走了许多地方,终于有了由小洋背后雇主的线索,顺着消息指向的方向一路查过去,加上其他人的协助调查,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确定了那位雇佣者的身份,以及他此时此刻所在的位置。
“高新,男,30岁,本地人,无业人员,单身,初中文凭,高中一年级没有念完就辍学了,之后一直在社会上游荡,没有刑事案底,没有治安处罚记录,基本上概括起来,这个高新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
根据提供的信息,此刻这个叫做高新的男人就在一家网吧里上网,秦若男和安长埔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把车子停在门口的马路边上,先对高新的个人情况进行预先的熟悉,秦若男把手头经过调查走访了解到的信息,外加田阳协助通过户籍记录补充的情况说给安长埔听。
安长埔听了之后,问:“那他这么多年一直无业?”
“中间有过一段短时间的工作,是在一家物业公司当居民小区保安,干了不到三个月,因为值夜班期间偷偷跑了,空岗被人发现,所以被开除了,之后就没有能查得到的工作信息。”
秦若男说完,忽然想起还有另外一件事:“哦,对了,他父母两年前去世了,田阳了解到高新的父母去世之后,他和他的两个姐姐因为遗产问题还闹过一场很大的矛盾,两个姐姐不肯分给他遗产,因为父母生气高新除了依赖老人或者之外,没有尽什么子女的义务,但是高新坚持认为自己有资格分走三分之一,并且身为高家唯一留下的男丁,他应该分得的其实多余三分之一才算合理。这个矛盾后来一直闹到法院,最后达成了庭外和解,两个姐姐不知道是怕他难缠还是可怜他没有正业,把父母在郊外乡下的一处老房子留给他,起码让他有个容身之所。”
“高新这个人很难缠么?”安长埔对高新两个姐姐态度的前后变化背后的原因感到好奇。
秦若男撇撇嘴,对高新的行为方式似乎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刚才田阳在电话里提到,高新因为是家里的独子,所以老人在世的时候对他也挺纵容的,所以他的个性不具备很强的攻击性,但是却是个十足的无赖,有点儿狗皮膏药的那种类型,你可以自行想象一下。”
安长埔忽然联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看秦若男,问:“怪不得你说起高新的这些品行的时候特别平静!他上头有两个姐姐,你弟弟也有两个姐姐,他父母在世时偏疼高新,你父母不是对你弟弟也格外宠溺么?你弟弟是不是也像高新这种?或者比他还过分?”
“多过分倒也谈不上,不过那种宠坏了的孩子,你还能指望他有多懂事,多善解人意。”秦若男提到自己的弟弟,眼中露出些伤感,“我只希望他到30岁的时候不要想高新这样一事无成的沦落为社会闲散人员就可以了。”
安长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没有见过秦若男的弟弟,只从程峰那里听说过秦若男家里有眼中的重男轻女思想,之前一同出差去外地的时候又听到过一次秦若男和她弟弟通电话,她弟弟开口向姐姐要钱那种理直气壮的劲头儿,让安长埔很不喜欢。
但是再怎么不喜欢,也是秦若男的弟弟,而不是他安长埔的,别人家的私事闲事,自然是少管为妙,或许秦若男处于亲情的角度会觉得弟弟比高新还要强一丁点儿,安长埔却没有看出来。
“走吧,咱先进去看看眼前这个闲散人员到底怎么回事。”安长埔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你打算在这里和他谈?”秦若男看看灯火通明的网吧。
“当然不是,你别进去了,就在车里等着吧,我一会儿就把他带出来。”安长埔示意她不用跟着一起来,打开车门跳下车,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网吧。
这个时间段网吧里的人不算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的饭菜气味,吧台后方挂着一块广告牌,上面有各种炒饭炒面盖浇饭的价码,看样子这家网吧的服务比较周全,还提供餐点。
安长埔同吧台后面的吧员打了声招呼,说是来找人的,吧员没有起疑,挥挥手让他自己进去,安长埔在网吧里慢悠悠的踱着步,眼睛扫过正在座位上上网的顾客们,他之前已经看到过高新户籍存档的照片,虽然他本人会和照片上有些诧异,但是凭着这几年的工作经验,除非他跑去整容,否则单纯胖瘦和发型、着装上面的变化都不会影响到安长埔的判断。
才转了半圈,他就顺利的锁定了高新的位置,那个和照片上相比并无明显变化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坐在靠近安全防火门的一台电脑面前,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碗面条,吸溜吸溜的吃着,耳朵上带着耳麦,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哈哈一笑,不知道在看什么搞笑的东西。
其实高新这个人还是挺容易辨认的,他有一双大小眼,一只眼睛是双眼皮,一只眼睛却是单眼皮,并且两只眼睛大小差异很明显,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生过水痘之类的疾病,他的脸就好像月球表面一样凸凹不平,概括起来,算是一个容貌不佳但是却能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