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迟被他摇醒,实在没力气听他说什么,慵懒应了声“好”。
他松开力道,吻了下她的发,拥着她共同入眠。
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了点,她连早饭都没吃,急急忙忙要去电视台。
裴行舟拉住她,说:“等我。”
“嗯?”宁语迟在门边穿鞋,“怎么了?”
“我送你。”
宁语迟停了下,说:“不用,别耽误你时间。”
裴行舟说不耽误,然后把她召了过来。
“帮我。”他说。
他把领带交给她,宁语迟不好拒绝,接过来,绕过他的颈,手指缠来绕去,快速打了个领结。
她将领结推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就要去穿大衣,裴行舟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墙上,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走吧。”
他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同她下楼。
他眉目坚毅,仍旧是气宇轩昂的样子,站在一边气质深沉,宁语迟偷偷打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去往f台这一路,裴行舟让司机尽可能开到最快,他在车上打开平板电脑,处理邮箱里的邮件。
他认真工作时,眉头总是蹙着,像有什么化不开的结。从前的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抚上去,然后说:“裴行舟,你能不能别老皱眉啊,年纪轻轻跟老爷爷一样。”
裴行舟就会停下来,问她:“有那么老?”
“当然。”她点头,然后凑上去,吻一下他的额头,说,“不过没关系,被公主吻过,就不会老了。”
年轻时少女总是活泼的,面对喜欢的人,总是说不完的话。
宁语迟能理解那时的心态,可是回想起来,竟萌生出一种尴尬感。
他每天那么忙,她还要在这种时候缠着他,打断他的思绪,他肯定很烦吧,只是常年来的绅士习惯,让他学会隐忍。
他应该会喜欢懂事一点的女人,起码能在工作上帮他分忧。
“看什么?”他蓦然开口,让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
她转头,说了句“没什么”。
一路开到f台,下车时,裴行舟终于从平板中抬头,叫住了她。
“迟迟。”
“嗯?”
“下班我会来接你。”
宁语迟说不用:“你公司忙,我自己能回去,不用你跑一趟。”
裴行舟目光灼灼,盯着她,重复了一遍:“我接你。”
知道不好反驳,她只得点头:“那我先走了,下班见。”
她匆忙打了卡,赶在迟到的边缘进入广电中心,大楼里人来人往,在看到她时,目光都有些变。
互联网的消息传播之广,足以让这些人知道短短一日发生了什么。
不管宁语迟走到哪里,都会迎来一片安静。
她没管这些人的反应。
办公室的同事跟她打了招呼,每个人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上午时光还算过得愉快,大群里通知,各部门领导全都要上去开会,看语气似乎很郑重。
会议持续一上午,临近午时才散。
回去后,各领导将会议内容下达,主旨只有一个:因工作原因,台长被调到其他地方,一切事宜由两位副台长暂代,直到新的台长上任。
一石激起千层浪,官方说是工作原因,其实真正因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新台长上任,恐怕未来又有一段时间明争暗斗,权力更迭,不过那都是管理层的事了,起码波及不到宁语迟一个主持人身上。
下午的时候,杨姐给他们也开了会,同样是职位变动,程薇将由周末黄金节目,转为午夜访谈节目的主持人。
f台后半夜有一档无聊的催泪鸡汤节目,平时也没什么人关注,就是节目组帮忙寻人。
寻找年轻时喜欢过的人,曾经失联的笔友,过去的战友,等等。
节目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到凌晨四点,一个基本上很少有人看电视的时间,不过偶尔也有一些收视率。
杨姐说完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程薇身上,这则变动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在职场上,把人逼到辞职,并不是什么高级手段。
古往今来,上位者厌恶一个人时,反而会将他捧高,然后给他坐冷板凳。
对主持人来说,是没什么高可以再捧了。不辞退,还让她在台里工作,然后给她主持没人看的节目,基本上等同于淡出大众视线,断了她的未来。
程薇接到这个消息,脸色登时一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握笔的手捏得很紧,连骨节都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