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姑娘,虽然吾不忍扰你清宁,但却抗不过心魔作祟,写书信于你。
吾忧长于生,
自从江树秋。
倾心奉上宫,
怀人梦怀伞。
君归向东郑,
且泛篱下菊。
随意晓参横,
意欲托孤凤。
愿姑娘,时时安好,世世安好。”
陶夭夭手里拿着那张信纸,不禁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这意思是“我喜欢你,你随意喽”,陶夭夭有点说不出的情绪,反正不是什么好情绪。
“看完了?怎么办?”马连坡倒是乐呵了,脸上带着皱纹的笑意,就像是个看热闹的。
陶夭夭咻的一下转过身,盯着马连坡,“您看过了?”
“我看个屁啊,信封是给我的,里面看了几个字,就知道是借着我的名,做他的事,给你的信,这个百里公子啊,好深的心机,我之所以把信给你,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吧?”
马连坡见陶夭夭脸上的神色不是很高兴,这才缓缓说道。
“恩,当然明白,不过,您肯定也知道我的心思,才会给我的吧?”陶夭夭勾着嘴角的笑了笑,反问一句。
马连坡深深的松了口气,说道,“我之所以找你做徒弟,就是相信你的品性,我之所以把信给你,也是知道你的纯良,但是,如果这封信不让你知道的话,想必来日方长的日子里,你们家少不来的不安宁。”
“谢谢师父,虽说这信我是看了,但是我能不能求您帮我再办件事?”陶夭夭坏笑说道,但是不等马连坡吐口,陶夭夭接着说道,“其实我就不该这么问,我只要把想做的说出来,您还能不帮忙?”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惯了,我啊,真怕有一天你就成精了。”马连坡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脸上的神情,格外轻松。
陶夭夭正要走到马连坡的跟前,试图跟马连坡说她的心思,玲儿从厨房跑了出来,“大伯,你和桃子姐说什么悄悄话呢?你俩的脸上都跟开了红花一样。”
“玲儿啊,你这孩子,嘴巴也变甜了啊,是不是跟她搅合的久了,被她给熏得?还说什么红花呢,小陶子是花那不假,是红花也对,我这把年纪,都是糠了瓤的老黄瓜,还花呢。”马连坡笑哈哈的说道。
陶夭夭昨天在聚贤楼见到师父的时候,就觉得他跟以往不要一样,而自从昨晚上跟着师父回来,就见师父的脸上,一直没有断过笑容。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平淡无奇,当你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凑合过完了也就算了的时候,老天爷会跟你开个美滋滋的玩笑,让你觉得这辈子前面是平淡,但是后面却波澜的让你欣喜若狂。
“大伯,你们俩说什么好玩的,那么高兴,也顺便让我高兴一下呗?”玲儿走过去,虽然脸是迎着马连坡笑着说,手也拉着陶夭夭的手腕了。
“说什么好玩的?说你的未婚郎君啊。”陶夭夭哈哈的笑着说道。
玲儿刚才还一脸的好奇呢,被陶夭夭这一句话,给说的尴尬脸红的,急忙低着头,嘟囔道,“桃子姐,你取笑我,我以后不跟你说话了。”
马连坡见状,笑得都把皱纹给撑开了。
“吃完了饭,咱们去早市,买点菜苗菜籽,然后买点锄头?头,还有,我打算买个三五只鸡回来,小猪崽子也拎一个。”马连坡抽着旱烟笑眯眯的说道。
这满院子里回荡着平淡却又幸福的味道。
“马大哥——”
这边的木桩子和劈柴堆儿里聊得正热闹,系着围裙的玲儿娘站在厨房门口,面带温和慈祥笑意的朝着这边喊了一句。
“什么事啊妹子?”马连坡连忙的站起身来。
玲儿娘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往这边走,说道,“饭熟了,咱们吃饭了,还有,菜籽和菜苗的事,我去买,人家一看你使钱的架势,就知道你是个冤大头,还有,买那么多鸡没什么用,买只母鸡再买点鸡蛋,回家让母鸡孵蛋就成了,至于猪崽子,再等几天,等我去外面割点猪草,有了存货再买。”
陶夭夭听的是十分佩服了,这一听就是过日子的人啊。
“妹子,我使钱有什么不一样啊?”马连坡笑呵呵的问道,他看起来真有点没话找话说的劲儿。
“我从你家收衣服去洗,你瞧你,每次都直接给了我碎银子,从来不问多少钱一件衣服,我就猜测你买别的东西,大抵也是这样,不像我们,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玲儿娘也笑着说道。
玲儿娘说话的动静,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如果是年青的时候,也是个温柔的姑娘。
“买几只鸡,那多浪费钱,咱们买了母鸡买鸡蛋,省下不少钱。”玲儿娘继续说道。
陶夭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四十岁时候的样子,很可能,她也会和闷葫芦在某个小镇子或者小村落里,耕种几垄地,养一些鸡啊猪啊牛啊,然后——再生上几个娃娃——
可是,每每想到这里,陶夭夭的心里,就有些不禁的发慌。
“行,都依你,吃饭吧,吃了饭,我得带着小陶子去一趟裁缝铺,钱满仓这么做,就是挑事呢,有字据在,竟然还能懵人,再不讲理,也不能这么欺负个孩子。”马连坡说完,便朝着院子里的饭桌走过去。
在陶夭夭的见识和经历中,这里的男人,似乎都是坐在饭桌旁等着吃,而女人们则要抓紧时间的做饭,盛饭,然后吃完了饭就去刷锅刷碗。
每每这个时候,陶夭夭都能想起闷葫芦给她做饭的那几天,她的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儿了。
玲儿娘的厨艺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勉强过得去,陶夭夭这些天一直忙碌着给扶凉和师太做早饭,这回吃着别人做的早饭,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
“师父,就咱们两个去裁缝店?”陶夭夭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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