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往里面挤。
“……为什么不来抓我?”宁宁朝他们走了过去,忽然胳膊一紧,被闻雨拽了回来。
宁宁不停挣扎,被他一巴掌打在脸上。
“冷静点!”闻雨对她吼道。
宁宁捂着脸,火辣辣的疼。
“哥哥没有辜负你。”闻雨按住她的肩膀说,眼神沉重,“……你也不要辜负他。”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以及面具人的笑声叫声。
“叛徒!”
“杀了他,杀了他!”
“干得漂亮!”
“最后一刀让我来!”
“还等什么?”闻雨抓住宁宁的手,“跑起来!”
“……啊啊啊啊!!”宁宁跟着他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发出徒劳无功,声嘶力竭的哭喊。
人为什么如此脆弱,她为什么如此脆弱,连最喜欢的人都救不了,关键时刻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像一条丧家之犬般逃跑。
身后的喧哗还在继续,电影院内的杀戮还在继续,直至一个声音说……
“结束了。”
喧哗声骤然一止,密集的人群渐渐分开,几个杀气腾腾的面具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是兔子面具,手里拎着一张玉石面具。
一张眼角晕染着桃花色的玉石面具。
将玉石面具丢在地上,他冷笑一声,望着宁宁的背影说:“下一个。”
轰隆隆,轰隆隆——脚步声响了起来,犹如万马齐奔,追在宁宁和闻雨身后。
“再快点!”闻雨喊,“他们追上来了!”
宁宁先是一喜,继而眼泪夺眶而出,回头喃喃:“他们不可能先放过他来追我,石头哥……”
你说你会回来,可冲出来的每一张面具里都没有你。
没有属于你的……眼带桃花的玉石面具。
跑到一个巷子口,闻雨的脚尖转了个方向,飞快冲进巷子,头顶上一根麻绳,绳子上晾着一条毯子,被风揭了下来,盖在他们身上,毯色雪白,几与雾气融为一体,闻雨抱着宁宁蜷在毯子里,外面脚步声分成两股,一股进了巷子,从他们面前匆匆跑过。
等脚步声远了,闻雨丢掉毯子,拉着宁宁重新跑出巷子。
“等等。”宁宁问,“我们去哪?”
他们走的,分明是来时的方向。
“其他路都堵死了。”闻雨说,“只剩一条路了——我们回人生电影院。”
“好主意!”宁宁眼中一亮,满脸期望,声音雀跃,“石头哥一定在那里等着我们吧!”
闻雨脚步一顿,背对着她嗯了一声。
宁宁沉默的跟着他走了几步,忽然哭泣道:“……说谎。”
闻雨楞了一下,回头看着她。
“石头哥骗我,你也骗我。”宁宁满脸是泪,哽咽道,“你不是回去找他的……你跟他一样,是回去当守门人的。”
闻雨张了张嘴,然后叹了口气,抬手按了下眉心,无奈的喃喃:“说谎这种事,果然还是哥哥比较擅长,我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不许去!”宁宁抱住他的胳膊,哭道,“你跑不动我扶着你,我们一块出去,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到天亮警察过来……”
“天亮了,面具人也不会消失,警察过来,也看不见他们。”闻雨失笑一声,摸了摸她脸上的泪水,怜惜的说,“……必须得有一个守门人。”
“休想。”
闻雨跟宁宁齐齐一愣,然后同时警戒起来,看向前方。
兔子面具从浓雾中走出来,身旁还跟着四个男人,个个凶神恶煞,散发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气息。
“就知道你们有可能回来。”兔子面具抽出一边小刀,冷笑道,“我等着你呢。”
他压低身体冲过来,想要将手里的刀子刺进闻雨的胸膛里,结果闻雨侧身一让,手刀在他肘上一切,刀子落地的同时,膝盖向上撞在他的腹部。
在兔子面具的干呕声中,闻雨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子,说:“谢了……躲好!”
第一句话是对兔子面具说的,第二句话是对宁宁说的。
宁宁急忙转身跑向人行道,人行道旁开着许多店铺,灯亮着,却没有人,都逃难去了。她几乎是刚刚冲进一家便利店门口,反手将门一关,一张兔子面具就扑在了门市,隔着玻璃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
“别管她!”围攻闻雨的面具人喊,“快过来帮忙,这家伙很难缠!”
“……来了!”兔子面具回道,却没有立刻过去帮忙,而是左右四顾片刻,将停在人行道上的自行车电动车搬了过来,堆砌在便利店门口,临行前对宁宁恶狠狠的笑,“等着,下一个就是你。”
宁宁怎么可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