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顿时,那不正常的高温从掌心传来,直烫得顾临安的心脏都有些抽疼。

沉默着收回了手,顾临安抬头看着厉南烛,向来带笑的面容上,此时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

眼前这个人的状况真的很不好,肩上的弩-箭在河中就在撞上石头的时候被带了出来,虽然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可依旧在不停地渗着血,腹部的伤口就更加不必多说,这般的伤势,能够保持清醒,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偏偏厉南烛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和他谈笑。

“我没事,”看出了顾临安的担忧,厉南烛咧了咧嘴角,“当初在战场上,比这更严峻的情况,我经历得多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说着,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摸一摸顾临安的脸,又或者揉一揉他的脑袋,但最后还是因为太过吃力而放弃了。

“别担心,”她的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眸中的神色,却温柔得醉人,“我不会有事的。”

“……嗯,”沉默了好半晌,顾临安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带你进去。”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厉南烛回答,径直将地上的人给横抱了起来,往山洞深处走去,这带着几分置气意味的举动,惹得厉南烛忍不住轻笑出声,也不阻止,只是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肩上,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许是真的太过劳累,不过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她竟就那样沉沉地睡了过去,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顾临安的胸口,带起些微的暖意与悸动。

将厉南烛小心地放在干草堆上,顾临安又从边上的那堆杂物当中,找出驱虫粉在周围撒了些——他身上带的那些,浸了水之后,能起到的效果有限。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转过身,看向安静地躺着的厉南烛。

她似乎睡得很沉,胸口均匀地起伏着,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上,衬着那缺乏血色的面容,有一种孱弱的美。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顾临安放下手中的药瓶,上前解开了厉南烛的腰带。

因着渗出的血液,有些布料与伤口黏在了一起,花了顾临安好一番功夫,才在没有弄醒厉南烛的情况下,将其褪下来,那遮掩在衣料底下的身体,就那样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厉南烛的皮肤很是白皙,丝毫不见多年的军营生活留下的痕迹,在黑暗中仿佛上好的玉石一般,有种淡淡的光泽。但在那温润的玉璧上,却有着许多细小的裂纹。

指尖缓缓地在锁骨下的那道印记伤移动着,顾临安的眸色略微暗沉了几分。

这道伤痕,他上次就已经见过了,只不过,如今这些旧日的痕迹,与那还在渗血的伤口放在一起,显得更加刺目了些。

厉南烛先前在驿站里受的伤,显然不止腹部这一处,如今少了衣物的遮蔽,自然就都露了出来。那些或大或小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看着很是凄惨,以至于顾临安连指尖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疼吗?”指尖在左臂上一道细小的伤口上顿了顿,却是没敢去触碰,顾临安轻声开口,却是不知在问谁。

然而,那看似还在沉睡中的人却忽地翘起了嘴角:“习惯了。”厉南烛睁开眼睛,对上顾临安望过来的视线,“倒不如说,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反倒有些怀念。”

这是实话,在战场上呆惯了的人,总是很难适应安逸的日子,她当初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改了自己的许多习惯。但即便如此,太过长久的闲适,依旧让她难以忍受。

大概也正是知道这一点,京城里的那几个人,才会任由她丢下朝中的事情,跑到柳含烟那里去吧?

顾临安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上过战场的人,再也无法过上平静的日子,哪怕没有碰上任何坎坷——这样的事例,他也听过不少,但未曾经历过那些事,他总归是无法有同样的感受的。

轻叹一声,顾临安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金疮药,细细地给厉南烛上起药来。

幸好这东西装在特制的药瓶当中,没有和其他东西一起弄湿。否则面对厉南烛这一身的伤,他还真就得束手无策了。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抹上了药的伤口在瞬间的刺疼过后,就传来一阵轻微的凉意,厉南烛歪了歪脑袋,突然开口说道。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顾临安抬起头来,看着厉南烛弯起的眸子,双眼略微眯起,面上的神色也带上了几分戏谑:“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吗?”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形,说出这样的话来,要说厉南烛不是故意的,顾临安是不信的。

“你猜?”厉南烛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模样,半干的发丝自颈侧垂落,看着有几分别样的旖旎。

顾临安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滞,看着厉南烛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异样的味道,黑暗为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暧昧的色调,惹得人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垂下头,在厉南烛的唇上落下了轻柔的一吻,顾临安的声音有些许的沙哑:“乖,别闹。”

无论是他还是厉南烛,都十分清楚,这并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只不过这个人总是这样,逮着了机会,就总想着撩拨他几下,哪怕基本没占到过什么便宜,也乐此不疲。

“那确实是一个取暖的好法子,不是吗?”可厉南烛却一点儿都没有要消停的意思,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落在顾临安的眼中,带着些许说不清的勾人,让他的呼吸,都不由地变得急促了几分。

“别闹,”双眸当中的神色略微加深,顾临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厉南烛小腹上的伤口,“你的腰伤着了。”

厉南烛:……

是她想多了,还是这话确实有深层次的意思?

“还是说……”感受到厉南烛的身子因为伤口被触碰的疼痛而不自觉地微微一颤,顾临安突然笑了起来,“……你愿意在下面?”

“……”面对这种事关自己尊严的问题,厉南烛果断地转了话锋,“我突然觉得我伤得很重,需要好好休……唔……”未说完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齿之间。

顾临安轻轻地咬住厉南烛柔软的下唇,细致地舔舐吮吻着,而后将柔软的舌探入厉南烛的口腔,含住了那因为事发突然而未能反映过来的舌尖,不留丝毫余地地纠缠了上去。两人的鼻息相互交融纠缠,让周身的气息,都变得粘稠火热起来。

“嗯……”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厉南烛似是想要说什么,却被顾临安毫不留情地给堵了回去。

口中柔软的舌被用让她有些发疼的力道吮吸拉扯着,带起一阵阵的热意,在周身蔓延开去。

在厉南烛窒息之前放开了她,顾临安垂头在她比之刚才多了一丝血色的双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乖,别闹。”

厉南烛:……

不要弄得好像刚刚凑上来的人是她一样好吗?!

看出了面前的人眼中那些微的郁闷,顾临安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

“还是觉得冷吗?”伸手替厉南烛解开头上的发带,顾临安轻声问道。以他的细心,当然不可能漏过刚才厉南烛那句话里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

“有点。”厉南烛闻言也不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季节的夜间温度本就不高,她又失了不少的血,这会儿还未着寸缕的,不觉得冷就奇怪了。要不是身下的干草太少,她都想直接钻里头去了,这玩意儿保暖的效果,可比寻常的布料要好多了。

“那边倒是有些干燥的柴禾……”停顿了一下,顾临安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