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光佐力大,扳桨而划,顷刻间追近数丈。但溪流曲折,转了几个弯,忽然不见了前舟影踪。
尼摩星从舟中跃起,登上山崖,霎时间犹如猿猴般爬上十余丈,四下眺望,见绿衫人所乘小舟已划入西首一条极窄的溪水之中。溪水入口处有一大丛树木遮住,若非登高俯视,真不知这深谷之中居然别有洞天。他跃回舟中,指明了方向,众人忙倒转船头,划向来路,从那树丛中划了进去。溪洞山石离水面不过三尺,众人须得横卧舱中,小舟始能划入。划了一阵,但见两边山峰壁立,抬头望天,只余一线。山青水碧,景色极尽清幽,四下里寂无声息,隐隐透着凶险。又划出三四里,溪心忽有九块大石迎面耸立,犹如屏风一般,挡住了来船去路。大石之间稍有缝隙,可容溪水流过。
麻光佐首先叫起来:“糟啦,糟啦,这船没法划了。”潇湘子阴恻恻的道:‘你一身牛力,将船提了过去罢。”麻光佐怒道:“我可没这般大力,除非你僵尸来使妖法。”
金轮国师说道:“凭一人之力,任谁都拔不起这船,咱们七人合力,那就成了。”
众人同声叫好,七人分站两旁,各自在山石上寻到了坚稳立足之处,好在那溪极是狭窄,七人站立两旁,伸出手来足够握到船边。国师叫一声:“起!”七人同时用力。七人中只小龙女与尹克西力气较小,其余五人都力兼数人,麻光佐尤具神力,只听得波的一声,小舟离开水面,已越过了那九块大石组成的石屏。
众人跃回船头,一齐抚掌大笑。这七人本来勾心斗角,相互间颇存敌意,经此一番齐心合力,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彼此之间开始有了一些交谈。虽然聊的都是一些闲文轶事,但也显得互相融洽了不少。
说话之间,已划到小溪尽头,七人弃舟登陆,沿小径向深谷中行去。
山径只有一条,倒不会行错,但山径越行越高,也越崎岖,天色渐黑,仍不见那四个绿衫人影踪。正感焦躁,忽见远处有几堆火光,众人大喜,发足向前奔去,心知身入险地,各自戒备。除小龙女外,各人过去都曾独闯江湖,多历凶险,此时七大高手并肩入山,天下有谁挡得?是以虽存戒心,却无惧意。
行不多时,到了山峰顶上一处平旷之地,只见一个极大的火堆熊熊而燃,再走近数十丈,火光下已看得明白,火堆之后有座石屋。
尼摩星大声叫道:“喂,喂,有客人来的!你们快出来的。”石屋门缓缓打开,出来四人,三男一女,正是日间那四名绿衫人。四人躬身行礼,右首一人道:“贵客远来,未克相迎,实感歉仄。”国师道:“好说,好说。”那人道:“列位请进。”
慕容燕等七人进石屋,只见屋内空荡荡地,除几张桌倚外一无陈设。四个绿衫男女跟着入内,坐在主位。当先一人道:“不敢请问七位高姓大名。”七人将姓名说了。
慕容燕已从刚才和金轮国师等人的交谈中,知道了被他四人捉来的那名老者是老顽童周伯通。便开口问道:“四位将老顽童周伯通捉来到此,不知所为何故?”
第一个绿衫人道:“那捣乱的老头儿姓周吗?也不枉了他叫做老顽童。”说着恨恨不已。随后四人就将周伯通踢翻丹炉、折断灵芝、撕毁道书、焚烧剑房,在谷中大肆捣乱的事说了一遍。
之后尹克西向他们打听此间主人的姓名,他四人却推诿过去,不肯泄露身分。尹克西又问他们老顽童和此间主人为难的原因,却被他们以开饭为由,将话题岔了过去。
随后,四个绿衫人入厨端饭取菜,一会儿开出席来,四大盆菜,青的是青菜,白的是豆腐萝卜,黄的是豆芽,黑的是冬菇,竟没一样荤腥。然后,又拿出一个大瓷瓶,在各人面前碗中倒满了清澈澄净的一碗白水。麻光佐从来都是无肉不欢,见这顿饭菜既无荤腥,也无美酒,不禁大失所望。那四人见众人脸色不善,便向众人解释,他谷中有禁令,摒绝荤腥、酒浆。金轮国师等虽都心怀不满,但眼见谷中处处透着诡异,便都没有发作。
当晚七人就在石屋中安睡,地下只几张草席。只觉这谷中一切全然十分的不近人情,直比寺庙还更严谨无聊,庙中和尚虽然吃素,却也不会如此对人冷冰冰的始终不露笑容。只慕容燕和小龙女住惯了古墓,倒丝毫不以为意。
七人同处一屋,金轮国师等纷纷猜测这谷中人的路数,可左思右想,也琢磨不透。慕容燕虽知道谷中人的身份,可他和金轮国师等终归是敌非友,虽然现在彼此相处融洽,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生死相搏了,因而自不会说给他们听。(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