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女子落地,发出长笑之声,而那男子也倒地,却是完全没了气息。你看女子的右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与脑浆,甚是可怖。
一阵寒风吹来,扬起了女子的头发,月光下,可见她面色偶黑,模样俏丽,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而那男子,却是她抓来一个练功的靶子罢了。
以活人练功,以爪力插入人的头骨,直刺脑浆,这份力道,足以让人震惊!
可,她之前的掌力又怎么回事?
看女子,她笑完后蹲下了身,一把撕烂男子的衣衫,伸手插入男子的胸膛,将内脏一件件的拉扯取出,在月光下细细检验,看一件,扔一件。
原来,女子之前的击打也是在练功,只是她的掌法高明,打在人身上,虽不见丝毫力道,可力道已经投入人之内里,把内脏打的四分五裂了。
这女子是谁?好狠啊!
“什么人?”突然,女子厉喝了一声,她长啸一声,陡然往一旁大树扑去。原来,那树上藏了一个人,刚才藏的好好的,可他似乎欲下跃,惊动了女子,被她当即叫破。
那人见女子扑上之势猛不可挡,当即扬起手中金龙鞭,居高临下的抽了过去,直击女子手腕。可这女子竟然不闪不避,任由金龙鞭抽在自己手腕之上,她则顺手一拉,把金龙鞭握在手中。她身随鞭上,左掌已如风行电掣般拍到。掌未到,风先至,迅猛已极。男子眼见抵挡不了,松手撤鞭,一个筋斗从树上翻将下来。
女子不容他缓势脱身,跟着扑落,五指向他后心疾抓。他只感颈上一股凉气,忙奋力往前急挺。
此时,两旁树木下有破空之声响起,一透骨锥与袖箭自那里飞出,眨眼临近女身。女子左手中指连弹,将两件暗器一一弹落。嗤的一声响,前方男子后心衣服被扯去了一块。他左足点地,立即向前纵出,哪知这女子轻功超绝,正落在他的面前。这女子动如飘风,喝道:“你是谁,到这里干甚么?”双爪已搭在他肩头。
矮胖男子只感一阵剧痛,敌人十指犹如十把铁锥般嵌入了肉里,他大惊之下,飞起右脚,踢向敌人小腹。女子右掌斩落,喀的一声,韩宝驹足背几乎折断,他临危不乱,立即借势着地滚开。女子提脚往他臀部踢去,忽地右首一条黑黝黝的扁担闪出,猛往她足踝砸落。女子顾不得追击矮胖男子,急退避过,顷刻间,只见四面都是敌人,一个手拿点穴铁扇的书生与一个使剑的妙龄女郎从右攻到,一个长大胖子握着屠牛尖刀,一个瘦小汉子拿着一件怪样兵刃从左抢至,正面抡动扁担的是个乡农模样的壮汉,身后脚步声响,料想便是那个使软鞭的矮胖子,这些人都不相识,然而看来个个武功不弱,心道:“他们人多,先施辣手杀掉几个再说。管他们叫甚么名字,是甚么来历,反正除了恩师和我那贼汉子,天下人人可杀!”身形晃动,手爪猛往持剑女子脸上抓去。
书生男子见她来势凶锐,铁扇疾打她右臂肘心的“曲池穴”。岂知这女子竟然不理,右爪直伸,持家女子一招“白露横江”,横削敌人手臂。女子手腕翻处,伸手硬抓宝剑,看样子她手掌竟似不怕兵刃。持剑女子大骇,急忙缩剑退步,只听拍的一声,书生男子的铁扇已打中女子的“曲池穴”。
这是人身的要穴,点中后全臂立即酸麻失灵,动弹不得,书生男子正在大喜,忽见敌人手臂陡长,手爪已抓到了他的头顶。书生仗着身形灵动,于千钧一发之际倏地窜出,才躲开了这一抓。
他惊疑不定:“难道她身上没有穴道?”
这时第一个矮胖男子已捡起地下的金龙鞭,六人将女子围在垓心,刀剑齐施。女子丝毫不惧,一双肉掌竟似比这六人的兵刃还要厉害。她双爪犹如钢抓铁钩,不是硬夺兵刃,就是往人身上狠抓恶挖。六人想起骷髅头顶五个手指窟窿,无不暗暗心惊。更有一件棘手之事,这女子周身如铜铸铁打一般,刀枪不入,让人如何进攻。
你看她,后心给瘦小汉子手中秤锤击中两下,却似并未受到重大损伤,才知她横练功夫亦已练到了上乘境界。眼见她除了对长大胖子的尖刀、持剑女子的长剑不敢以身子硬接之外,对其余兵刃竟是不大闪避,一味凌厉进攻。斗到酣处,瘦小汉子躲避稍慢,左臂被她一把抓住。五人大惊,向前疾攻。女子一扯之下,瘦小汉子手臂上连衣带肉,竟被她血淋淋的抓了一块下来。
书生心想:“有横练功夫之人,身上必有一个功夫练不到的练门,这地方柔嫩异常,一碰即死,不知这恶妇的练门是在何处?”他纵高窜低,铁扇晃动,连打敌人头顶“百会”、咽喉“廉泉”两穴,接着又点她小腹“神阙”、后心“中枢”两穴,霎时之间,连试了十多个穴道,要查知她对身上哪一部门防护特别周密,那便是“练门”的所在了。
女子明白他用意,喝道:“鬼穷酸,你姑奶奶功夫练到了家,全身没练门!”倏的一抓,抓住了他的手腕。书生大惊,幸而他动念奇速,手法伶俐,不待她爪子入肉,手掌翻动,已将铁扇塞入了她掌心,说道:“扇子上有毒!”女子突然觉到手里出现一件硬物,一呆之下,书生已把手挣脱。女子也怕扇上当真有毒,立即抛下。
书生跃开数步,提手只见手背上深深的五条血痕,不禁全身冷汗,眼见久战不下,己方倒已有三人被她抓伤,待得她丈夫到来,几兄弟真的要暴骨荒山了。
书生急中生智,飞步往一旁的石坑前奔去,同时大叫:“大家逃命呀!”五人会意,边战边退。
女子冷笑道:“哪里钻出来的野种,到这里来暗算老娘,现今想逃可已迟了。”飞步追来。三人拚力挡住。三人俯身合力,砰的一声,将石板抬在一边。就在此时,女子左臂已圈住乡农壮汉的扁担,右爪递出,直取他的双目。
书生猛喝一声:“快下来打!”手指向上一指,双目望天,左手高举,连连招手,似是叫隐藏在上的同伴下来夹击。女子一惊,不由自主的抬头一望,只见乌云满天,半遮明月,哪里有人?
书生叫道:“七步之前!”
陡然,石板下的深坑中竟是扬起一双手来。那隐藏之人双手齐施,六枚毒菱分上中下三路向着七步之前激射而出。呼喝声中,一披头散发暗自从坑中急跃而起,七人四面同时攻到。
女子惨叫一声,双目已被两枚毒菱同时打中,其余四枚毒菱却都打空,总算她应变奇速,铁菱着目,脑袋立刻后仰,卸去了来势,铁菱才没深入头脑,但眼前斗然漆黑,甚么也瞧不见了。女子急怒攻心,双掌齐落,深坑男子早已闪在一旁,只听得嘭嘭两声,她双掌都击在一块岩石之上。她愤怒若狂,右脚急出,踢中石板,那石板登时飞起。七人在旁看了,无不心惊,一时不敢上前相攻。
女子双目已瞎,不能视物,展开身法,乱抓乱拿。书生连打手势,叫众兄弟避开,只见她势如疯虎,形若邪魔,爪到处树木齐折,脚踢时沙石纷飞。但七人屏息凝气,离得远远地,却哪里打得着?过了一会,女子感到眼中渐渐发麻,知道中了喂毒暗器,厉声喝道:“你们是谁?快说出来!老娘死也死得明白。”
书生向深坑男子摇摇手,要他不可开口说话,让她毒发身死,刚摇了两摇手,猛地想起大哥目盲,哪里瞧得见手势?只听得深坑男子冷冷的道:“梅超风,你可记得飞天神龙柯辟邪、飞天蝙蝠柯镇恶吗?”
柯镇恶!原来,这是江南七怪与梅超风啊!
这八人不知,远处有一人正在观望着他们。他听到柯镇恶的话,抬起脚,缓缓上前。他的脚步没有声音,人站在一株大树后,也完全敛去身影,八人根本就看不到他。
‘柯镇恶……原来是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