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峰很讨厌众人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他急忙看向沧月,默念道:“沧月!快说啊!快解释啊!快说张恒已经支持了你的计划,你并不是瞒着所有人的啊!你并不是在陷害队友啊!”
“快说话啊!快说你的计划是经过张恒的同意啊!”
“快说出真相啊!”
沧月擦掉了嘴上的血,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张恒的眼睛。
“我懂了……这种情况下,张恒已经和沧月站到了对立面,沧月就算自保也应该将真相说出来,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明白了啊,张恒下定决心要放弃他了。这个时候就算说出真相,众人也不会再信任他,最坏的结果是因为他所谓的真相,而让这个已经团结在张恒旗下的小队出现无谓的裂痕,会让这个小队留下崩溃的引子……沧月啊,他竟然是个烂好人……他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了?宁愿妥协认输,也不愿意最后反咬一口,宁愿自己被抛弃,也不愿让这个已经凝聚在一起的小队再次破裂……”
“我算是明白了,一开始沧月就想好了占领食堂的完美诱饵计划,并且布置好了机关,还将计划告诉了张恒,因为他是队长,按理说这个计划有了张恒的支持,说清楚的话,让大家知道也无妨,但我估计张恒制止了沧月公布计划,理由或许是杨逸很不安分,如果让他知道他会面临那么恐怖的包围,说不定会让计划出现变数。”
“于是计划就多绕了一圈,变成了只有张恒和沧月两个人知道的计划,由沧月主要实施,张恒只要不阻止就好了。是为将计就计。”
“张恒赢了啊,说不定在听到沧月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准备抛弃他了。沧月将这个计划从头布置到尾,张恒只做了一件事——过河拆桥。”
“沧月啊,你做了这么多,到最后张恒只需要做这么一件事,你就倒下了啊。打击你这所谓的“陷害队友的恶人”,并且说一番道理,做出不顾一切去救援杨逸的决定。这既可以将团队凝聚成一股绳,又能将自己如同郑吒般让人信服的威信布施在所有人的心中。”
“坏事让沧月做了,好处全部你得了,最后没有丧尸的食堂,还不是团队的,你们将一面享受着沧月带来的好处,一面谴责他啊……到头来还要将他抛弃……”
“张恒!你早就看透了沧月嘛?你知道他在最后大局已定的时候,不会同归于尽的拆穿你,反而会成全你嘛?或许在听到他为杨逸布置了那么安全的诱饵行动时,你就知道他是一个烂好人了吧?”
“一击将沧月打倒,再无翻身之力!”
“张恒!你算计人心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不愧是无限之祖。”
李岩峰瞬息间想透了这一切关节,同情的看着咳着血喘不上气来的沧月,已经下定决心。
“在这场暗地里的交锋中,你已经彻底败了,失败者沧月,如此弱小的你,竟然还想着那么好的事。你已经众叛亲离,没有伙伴的帮助,你一个人被抛弃,只有死!”
“唯一知情者只有我了,但我不会和大家说这些,我已经做好了选择……”
李岩峰不在看躺在地上的可怜虫,迎着张恒的目光说道:“队长!带领我们去拯救伙伴吧!”
张恒笑着点点头,对大家说:“现在丧尸基本聚集在教学楼中,我们姑且将这栋楼定为一号教学楼,而旁边两栋分别是二号和三号,我们的目标就是去二号教学楼布置下机关电铃,将丧尸从一号教学楼引到二号教学楼,我们趁机去营救杨逸!”
“在图书馆,我从书架上拆下来了许多铁条,事实上杨婧艺在管理员办公室发现了绳子,我们可以用衣服撕成布条接续在绳子上制作更加长的绳子,其实机关电铃很简单,我也会,到时候有了这根长绳,我们就可以远远的控制电铃响起,丧尸引走后就可以去救援杨逸,就算遇到零散的丧尸,这些坚硬的铁条也是有力的武器,能够为我们战胜危险!”
张恒指着外边的楼,边比划边说,众人都兴奋地点点头,似乎很高兴不用冒太大的险,就可以拯救伙伴。
李岩峰听了张恒的营救计划,不禁笑了。
“是啊,不用和丧尸厮杀,就可以拯救伙伴,真是太美妙啦……”李岩峰心里一阵揣测。
“我还在想张恒为了表现自己不会抛弃伙伴和沧月形成鲜明对比,做出营救杨逸这么危险的举动,不是自寻死路嘛?楼里丧尸那么多,怎么可能救得出来,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还是沧月的方法啊……避开和丧尸正面交锋的战略思想……只是……没有诱饵……”
“什么机关电铃你也会,那是谁都会的嘛?恐怕是在沧月之前告诉你计划时,你早就做好了现在的打算而特意问的吧?你早就榨干了沧月的一切利用价值啊!会不会接续绳子的布条,你也要从沧月的身上获取衣服呢?”
好在张恒并没有这么做,每个男人都贡献了自己衣服的下摆,弄得大家都成了露脐装。
一条三十米的绳子出现了。
而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一个丧尸了,所有的丧尸都涌进了教学楼。
张恒卷起绳子背在身上,对大家说:“大家准备好了嘛?z小队!营救计划!出发!”
z小队保持阵型朝着二号教学楼走去,所有人满怀信心,奔着共同的目标跟随者张恒。
队伍没有了沧月,李岩峰是最后一个断后,在迈出大门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沧月一眼。沧月漠然地靠在玻璃门上,见李岩峰回头,张口对他说了两个字。
“小心。”
……
所有人远去,穿过没有丧尸的马路,进入了二号教学楼。
沧月的胸口一滩血,那是他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他的身体实在太弱了,一拳就将他打伤,加上原本就有的哮喘病,那一拳打在他肺部,立刻使他喘不上气。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胸口不再剧烈起伏。
默默地看着队伍远去,直到消失。
此时他面无表情,突然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破裂的黑框眼镜,戴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