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不停打在沙发的各个部位,撕碎了真皮面料,将里面的填充物打得四散飞溅,很快飘满了整个屋子。
当叶承欢回过头去,就见阿尔巴嘴角挂着血迹,脸色十分苍白,还紧张得在对自己做着战术手势。
叶承欢眉头一紧,“阿尔巴,你中弹了!”
不说还好,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被他这么一提醒,精神力顿时崩溃,抱着灵儿的手也渐渐松了下去。
不过,外面的子弹并不懂得怜香惜玉,更不会因为阿尔巴受伤而停止杀戮。
叶承欢的担忧还是应验了,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的人会来的如此之快!
阿尔巴不甘却又无力的握着枪支,快速流失的血液让她的体力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外泄。
哒哒哒哒哒……
子弹,无情的撕扯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炫目的火星。
枪火闪烁了一阵后,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弹药味和烟尘味。
一切又归于平静,只不过此刻的平静却如此诡异,如此揪心!
在宝蓝的苍宇下,还有几个孤寂的身影于城市的霓虹中徘徊,啪的一声,一支烟卷被点燃,似乎在向外面的人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银色的星星跳跃在他的指尖,七彩的繁华点缀在男人胸前,眼眸滑过黑暗,视线之旅的千万光年,他仿佛可以触摸到这个都市里暗流涌动的时尚,感受着流行的变幻莫测。
静谧的夜,仿佛它早已洞察了一切,风仿佛被某人的泪水埋葬在空气中,凝碎成一道瑕光,瞬间消逝在这茫茫的黑夜,昏暗的路灯颓败地发出微弱的光。
窗外的阳台上,慢慢闪出两个人的轮廓。
本就被大口径枪械洞穿的玻璃,就跟纸张一般脆弱,两道黑影用手一拍,玻璃渣滓碎了一地。
当两条黑影沉重的脚步踏入客厅,单手托着m230重型机枪,长长的弹链就缠在臂上,他们冷漠的扫视了自己造成的杰作后,目光首先锁定的是地上的两个女人,然后他们面无表情的举起枪,打算送阿尔巴与灵儿去见上帝。
平日的阿尔巴不会畏惧这样两人缓慢的举枪动作,但此刻的她为了保护灵儿,已经中弹挂彩,连呼吸都很困难,尽管心里倔强不甘,可手里的枪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叶承欢见状,自然不会信手旁观,几乎是眨眼就冲到了两个人面前,两只手同时抓住了他们握枪的手腕。
枪口喷吐火蛇的刹那,子弹射偏到了屋子的一脚,爆出闪亮的火花。
两个人一声不吭,本能地作出了反抗动作,试图用拳头分别攻击叶承欢的胸膛和双眼!
叶承欢眉头一皱,与这两人一近身,越发感觉她们不像普通人,他们更像是纯粹以本能在战斗的机器!
但他没空细想这一古怪的现象,因为两人的拳头已经要落到他身上。
一刹那间,本能骤然爆发,直接形成强劲的气场,让两个人力量澎湃的拳头在距离身体一分的情况下,无法靠近半点儿。
叶承欢双手猝然发力,将两个混蛋直接甩出了落地窗。
两条黑影如同是断了线的风筝,从高楼坠落出去,再也看不到了。
叶承欢没心思去管他们的生死,正要去检查阿尔巴的受伤情况,窗子外边的阳台上又闪出一个人的轮廓。
虽然看不到他的面目,但几乎可以感受到在那里,正有一双凌厉如风的目光,穿过铁一般的重重黑雾,向这边袭来!
下一刻,黑芒乍现,耳畔风生飒然,袭来的不仅有凌厉如风的目光,还有无数个可以瞬间致人死命的黑暗芒点。
叶承欢原地转动一匝,停止动作时,手掌上已经多了一把黑漆漆的钢针。
随手丢在一边,钢针落地时发出叮叮的响声,清脆悦耳,但这种声音对很多人来说都意味着,死亡顷刻来临。
忽然一阵阴风卷着浓郁潮湿的夜雾,裹挟着嗤嗤的凄凉风声,异常迅疾的袭面而来。
无数个细小零丁的金属物,打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摆在角落的几只花盆被这道密集的剑雨打成稀巴烂,墙上的一副**女人的油画也被洞穿了无数个洞,样子显得有些诡异。
金属与墙体碰撞时发出的无数细碎的火花在如此夜雾中显得有些诡异,奇怪的碰撞声更像是一曲午夜咏叹调,沉闷而又令人心悸。
一切归于平静后,叶承欢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头来,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淡定若斯的捏着剩下的半只烟卷。
他迎风而立,全身的气场已经凝聚。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撞开,硬木材质的房门破碎不堪,一股呛人的烟尘还未散去,烟尘中一个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迎着走廊里透进来的光束,叶承欢清楚的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
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张脸孔的色调,因为它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就仿佛被人丢进高浓度的次氯酸钙和氯化钙溶液里反复漂白过多次一样,尤其是这个人的尖利下巴在暗淡的光线中异常醒目。
那人毫不客气的拿起叶承欢丢在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等吐出第一口烟雾后,用审判者的口吻很随便的说了句:“你打算怎么死?”
叶承欢盯着他,说道:“你想让我怎么死?”
问的精彩,回答的也很绝。那人的脸部肌肉略微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如果可以理解为是笑的话,那么这种笑容就太过另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