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祖孙的谈话(1 / 2)

“我要知道那块伤疤的来历。”

叶子齐犹豫了,秀眉微凝,神色有些纠结,她怔怔的想了半晌,“爷爷,我不能告诉你。”

“你连爷爷也信不过?”

“不是的,是我真的不能说。”

叶卫国点了点头,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好吧,你可以走了,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的今天的谈话不要让别人知道。”

“嗯,我知道了。”叶子齐慢慢的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爷爷……”

叶卫国摆了摆手,“去吧,把子明给我叫来。”

叶子齐咬咬嘴唇,只好点头出去。

公道堂里,安静如初,叶卫国仰面看着墙上的一副书法,写的是文天祥的《正气歌》,十分认真的品味着什么。

叶子明进来时的脚步很轻,一直来到爷爷身后,也没有出声,生怕打扰了老人家的思绪。

叶卫国没有回身,却已知道叶子明来了,“子明,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文天祥的故事么?”

“当然记得,他是爷爷最欣赏的民族英雄。”

“是啊。文天祥是神州历史上伟大的民族英雄,是文人带兵的楷模。他本来是个文官,可为了反对异族侵略,保卫国家,他勇敢地走上了战场。”

“那时候,蒙元派出大军,要消灭南宋,文天祥听到消息,拿出自己的家产,召募起3万壮士,组建一支义军,抗元救国。”

“有人说:元军人那么多,你这么点人怎么抵挡?不是虎羊相拼吗?”

“文天祥说:国家有难而无人解救,是我最心疼的事。我力量虽然单薄,也要为国尽力!”

“南宋统治者投降了元军,文天祥仍然坚持抗战。他对大家说:救国如救父母。父母有病,即使难以医治,儿子还是要全力抢救!”

“不久,他兵败被俘,坚决不肯投降,还写下了有名的诗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拒绝了元朝的多次劝降,实现了舍身取义的理想,慷慨就义。连文人可以如此,何况我是军人。”

叶子明没言语,也没主动询问为什么找自己来,他在等着老爷子给他答案。

叶卫国重新坐下来,拿起小茶壶,喝了口茶水,“子明,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愿让你做军人么?”

“您是为我好。”

“你只说对了一半,从家族全局来看,叶家已经不缺少军人了,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叶家以后的家主还是政界人物。”

叶子明微微一愣,爷爷的话给他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息,他就是叶家未来的家主,关于这个,爷爷还从没当面说过。

叶卫国徐徐道来:“就算再显赫的家族政治生命都是有限的,我们叶家横跨军政两届,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非议,我手握神州的军权已经多年,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把国家命脉始终交给一个人。在这次的换届选举之前,军委高层里已经有人表达过有关动议,希望我在换届之后把从军委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让政权平稳过渡。人家提的没有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坚持不放权,将来很有可能会走到狼狈收场的一步。”

“爷爷,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他们是别有用心,想给自己上位制造借口。”

“别有用心也好,真心为国也好,这是时势,也是自然规律,人是不能跟自然规律做斗争的。我们这帮人都老了,军队建设需要新鲜血液,这是大势所趋,也是一个党员应有的觉悟。”

叶子明刚要说什么,被叶卫国的手势打断:“子明,我说这些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叶家将来的路不再是政途,我在政治圈子里沉浮了大半辈子,如今好多道理都看透了,这条路看似风光,其实却布满了荆棘和陷阱,一个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你也听说了,也看到了,这段时间,光是燕京就斗倒了多少人,堂堂的钟家都在一夜之间败落。现在正是政治最敏感的时期,稍有半点儿差池,我们就有可能步钟家的后尘。”

“您和钟家不一样,以您的实力和声望,谁敢打叶家的主意?”叶子明还是想不通。

叶卫国淡淡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听说过杯酒释兵权么?宋太祖即位后,接受赵普建议,解除武将兵权,以免重蹈晚唐五代灭亡之覆辙。太祖召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石守信、殿前都指挥使王审琦等宿将饮酒,劝谕他们释去兵权,这是消除禁军将领发动兵变夺取政权而采取的重要步骤。后来,他又宴请节度使王彦超、武行德、郭从义、白重赞、杨廷璋,劝使罢镇改官,以消除藩镇割据的隐患。史书上的记载也不过寥寥几十个字而已,几乎所有的开国皇帝都有杀功臣的行为,但宋太祖却使用和平手段,不伤君臣和气就解除了大臣的军权威胁,成功防止了军队的政变,这是历史上有名的安内方略。可事实上,那些人一定知道,在那场酒宴之前,赵匡胤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们敢抗拒一点,马上就会人头落地。就算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交出兵权。”

“可是,在我看来,事情并不像人们预测的那么简单。宋太祖专力巩固中央政权,杯酒释兵权含有对内严防的性质,直接造成了后来的内政腐朽。在外患强烈的背景下,削夺大将兵权也削弱了部队的作战能力,原因是皇帝直接掌握兵权,不懂军事的文官控制军队,武将频繁调动,致使宋朝与辽、西夏、金的战争连连败北,无力解决边患。不管将来的一号人物是谁,他都不可能不考虑这点。”

“你错了,任何一个国家领导在上台之初,最先考虑的是如何集权,等他把重要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后,才会考虑把这些权力下放给自己最亲信的人。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是历史的必然。”

“爷爷,道理是这样的,但您为国家操劳了几十年,就因为几个小人的几句话就退下来,我还是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