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我坐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然后甜甜的笑起来：“小夜，你迟到了。”

“你又没有表，怎么知道我没有准时到？”我不服气的说。她抬头看着天空：“是月亮告诉我的。”

“骗人，学校里都教过，月亮没有生命，不会说话。”

“人家才没有骗你。月亮是我的宠物，它总会朝着我的影子跟着我走。”筱幽眨巴着大眼睛，眸子里闪烁的清澈中甚至能倒影出我的样子。

我撇了撇嘴：“说谎话的孩子要吞一千根针喔，由于现在是促销期间，你一共要吞一千五百根！”

她笑笑的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小夜，我跳一段舞给你看。”

于是她舞了起来，踩着月光，顺着河流拍打岸边的节奏，缓缓跳动着。蓝色的裙子在月色下泛出柔和的色泽，裙角在风中飘舞，说不出的飘逸。她的长发散开了，舞动在空中，反射着光芒，很美，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

这支舞是村里的女孩都会的一种游戏，但没有人跳的比她好。她可以跳出各种各样的姿式，别的孩子不要说跳，就连看都没有看过。筱幽似乎从来不在有人的时候跳，除了在我面前。她曾经说过，她的舞，只为我一个人跳。别的人都没有资格看到！

我虽然年龄尚小，但是对美丑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今天的她跳的特别投入，仿佛将生命都融入了舞蹈中。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她才停下来，细声细气的对我说：“阿夜，这支舞蹈的名字叫罗阴魂。过两天，我就要去跳给大神看了！”

“大神是谁？”我好奇的支着脑袋问。

“不知道。大神就是大神吧。从小我就是村里人为了伺候大神而养育的。以后我就要去大神住的地方了。”

“那个大神住在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我也很陌生，听说很漂亮。”

我挠了挠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她明亮的眼睛中划过一丝黯淡：“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我不能照顾小夜了，不能做小夜的妻子了。小夜，你要照顾好自己！”

“不要。”五岁的我，小脑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混乱：“我不要你走，你走了谁陪我玩？谁给我带苹果？我会很无聊的！”

“人家也舍不得你！”筱幽小声的抽泣起来，她用力的将泪水停留在眼眶里，坚强的张大眼睛，坚强到全身都在发抖。她注视着我，滢滢的泪光闪烁着：“但是许多事情，由不得我们的。”

“但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我生气的和她对视：“你说话不算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