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晨赶我下车的时候表情颇有些不正常,语气也在发抖。与其说她在跟我发脾气,不如说她在因为某个突发情况而害怕。
坐她车的时候,一路上由于都在感叹老朋友结婚的事实,所有少有的没有注意车外的事情。更不知道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行驶上这条路的。不过作为开车的人,袁梦晨一定清清楚楚。所以她害怕了,并找个了理由将我赶了下去。
可是,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这种情况在她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她将我赶下车,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不连累我?
这样一想,似乎可能性非常的大。虽然和她是同学,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接触,就连说话也是第一次。对她我是真的不了解,只能从人性的角度上来揣测了。袁梦晨脸上的疲倦或许也来自于这里,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孩子,如果常常遇到怪异事件,承受能力强的会变得麻木,承受能力弱的就会崩溃。袁梦晨虽然没有麻木、也没有崩溃,不过显然很痛苦。
不知为何,我微微叹了口气。视线从里程碑上移开,却不知道该朝哪个地方走了。继续向前,看脚下的路绵延到没有尽头的模样,实在没有走下去的勇气。而向后走,恐怕也是一模一样的状况。
两旁的草枯黄的丝毫没有生机,一动不动的长在泥土里。我来到路的最右侧,用力扯下一根草叶捏在两根指头之间。草的叶子离开枝干后,迅速的枯萎,把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将其仍在了地上。
枯黄的叶子枯萎后,接触到地面,开始逐渐变黑,最后化成了一撮灰烬。我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这又是什么状况?摘下来的叶子竟然如同被火烧毁了似的,太离谱了。
难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我也根本没有回到春城,而是窝在舒服的床上做梦?
下意识的捏了捏脸颊,痛。那种痛觉清清楚楚、清晰的根本不用怀疑。自己确实在一条诡异的路上迷失了,这里的草如同梦境般怪异,落地后就会被一团无名火烧毁掉。
我感觉脑袋完全不够用。这一切真的都是袁梦晨带来的吗?她究竟遭遇到了什么逆天的事情,竟然将我这个陌生人也带入了这个离奇古怪的世界当中来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索性没有再多想下去,横竖情况已经变成了这样,再惊讶也于事无补,还是找离开的方法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己完全不能判断,我究竟是不是处在一条真实的国道上。或许这条路根本是莫须有的,而且可能性更大。
视线在周围缓缓的扫视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出奇的发现。我挠了挠头,只得继续向前走。在这个令人没有头绪的地方,离开了主路是很危险的。我没有办法猜测草丛里究竟隐藏着什么,虽然路的两侧安静的要命,可谁又知道恐怖的东西会不会也一并的潜伏着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主路走。就我的经验,不论多离奇古怪的地方,肯定都有一个能够逃脱的点。没有任何东西是令人完全绝望的。
就这样,我一直走着,又饥又饿又渴。看看手上的表,已经凌晨6点过了,按理说天空应该明亮起来了才对。可头顶的天幕却依然黑漆漆的一片,月亮灰蒙蒙的悬挂在正上方的位置。四周还是那种要死不活的昏暗色调。
看来在这片诡异空间中,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连续走了4个小时的我实在太累了,干脆坐到公路中间休息了一番。眼神突然扫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居然又是个里程碑。
里程碑上的红字暗淡的像是褪了色的血液,狰狞的刻着一些数字。我打起精神缓缓的走过去将其看清楚后,整个人再一次呆住了。
只见上边赫然写着:g1021375。
搞什么鬼,我走了4个多小时,按照人类每小时五公里的步行速度来算,至少也有20公里了。可四个小时候,居然又走回了原点。难道这个地方根本就是个迷宫,是个如同咬着自己尾巴的蛇一样的迷宫,不论怎么走,都会走回蛇头的位置?
我张大眼睛,用手比划测量着前方的路。确实是笔直的一条,就算是远眺、就算周围昏暗视野不好,可是我也能清清楚楚的判断出,前面的路如同尺子一般鼻子,就连丝毫的弯曲也没有。
我很是颓然的干脆原地坐下,实在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了。在这个离奇的空间里,我找不到丝毫出去的线索,甚至不知道莫名进入这个空间的前因后果。这种感觉就像有着再打力气的人,拳头老是打在空气中一般令人不舒服。
就在我郁闷的时候,突然身后一束强烈的光芒照射过来,然后就是车辆疾驰的声音。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没有多想,我惊喜的跳了起来,跑到公路中间伸开手就准备拦车。
身后的那辆车明显也注意到了我,刹车声响亮的从空气里传递过来。很快车便停下了,我眯着眼睛打量,红色的跑车,车头上有法拉利的标志,貌似很熟悉的模样。车上下来了个女孩,样貌也特别有印象。
这人,根本便是袁梦晨嘛。该死,我早该想到她应该也还困在这条路上。既然猜测到了起因出在她身上,那么她应该不可能离开这个诡异的空间。否则,我这个被误伤的人早就能出去了。
袁梦晨满脸恐惧的看着我,脸颊上还残留着泪水。她全身都害怕的颤抖着,或许是总算看到了活人,用力的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做出打招呼的手势,最后手尴尬的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挠了挠她的头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