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铁不成钢的想要一脚踹过去:“你这家伙从小住在那么大的一个古堡,怎么没见你怕过?要说鬼什么的,古堡最容易滋生吧。”
“那个和这个不一样。”他做出死也不上去的模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的害怕也太有选择性了。快上去,所有人都在等你。难道你去见你舅舅的尸体,还指望着我陪你一起啊?没出息!”我窝火的说。
“可以啊,我完全同意你陪我去。”安德鲁居然打蛇随棍上了,一点尊严都不想要。
我捂着头,根本不再想理会他。
牧师在台上尴尬的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那个,布兰克医生的侄子,你到底还要默哀多久?你的悲伤大家有目共睹,你的叔叔一定会在天国的到安宁的。现在,请到台上来看他最后一面吧。相信只有这样,布兰克医生的灵魂才能得到安宁!”
奇怪了,大凡葬礼,一向都要等唱诗班走了过场,牧师祷告后才轮到亲戚朋友瞻仰遗容的。这个葬礼的过程怎么那么简略?难道是经费不够?不对劲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安德鲁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愿意过去,我放弃了:“好吧,我陪你。靠,谁叫我那么倒霉,认识你这种白痴朋友。”
“太好了,我就知道阿夜你够兄弟。”只不过是陪他去看亲戚的尸体,居然都把关系升华成了兄弟层次。当他的兄弟也太不值钱了。
蕾吉雅摸着自己金色的头发,若有所指的说:“你们俩个一起去貌似更安全一些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我转头望向她。她连忙摇手:“没其他意思,只是,只是要让我一个人去那个停尸室,我也会感到害怕咧。”
我狐疑的正想问下去,不过德雷警官已经等到不耐烦了,他看着手表凑过来说:“快一点,搞定了这边我还有其它事要去做。”
算吧,心中的疑惑等到回来了再问也不迟,总之瞻仰遗容就是个过场,根本不用花费太长时间。
我拖着安德鲁走上台,牧师冲我俩点点头,拨开了身后的一块白布。堆满鲜花的一个小门立刻露了出来。他将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叔叔的棺材就摆在走廊的最里边,看完没问题了请出来签字。我们下午就准备埋葬进坟墓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冒险王比赛吗?”安德鲁瞅了一眼那又黑又狭窄的通道,吓得脸色煞白。
我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凡葬礼,瞻仰仪式就在教堂大厅的后边,只用一块白布隔开便搞定了。这个教堂怎么有些颠覆思想,居然把棺材丢到了貌似密道中的地方。
“快进去。”见我们老是磨磨蹭蹭的,长相本就有些猥亵的牧师干脆一把将我俩给推了进去。
我们眼前一黑,身体已经进入了通道中。里边虽然昏暗,但并不是暗不见光,只是灯非常不明亮。通道中的味道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似乎并不经常开启通风。
“我怕。”安德鲁吓的几乎要哭出声音来,他硕大的双手紧紧的拉着我的衣服,想要将庞大的身体整个缩到我的背后。看一个两米高的大男人做出娇滴滴的害怕模样非常别扭,弄得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有什么好怕的,跟我走,快点。”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径直大步向通道的深处走去。
“等等我,真的很恐怖。”安德鲁怪叫一声,急忙追了上来。
这个走廊一直向前延伸着,看方位,应该是通向山的深处。修建年龄,恐怕和这家教堂一样古老吧。或许尽头的停尸室是用来给从前的牧师安放尸体用的。毕竟这里毗邻矿区,遇难死亡的人很多。百多年前的欧洲教堂,大多有给普通民众停放尸体的作用。至今这个习俗也在许多地方保留着。
隧道狭窄的只容一个半我通过,安德鲁挤的非常勉强。并没有想象走那么遥远,也就两分钟而已,便已到了尽头。通道末端是个有接近一百多平的墓室,灯光一样的昏暗。在这个空荡荡的空间里,最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口棺材,布兰克医生的尸体就躺在里边。
“过去看看你舅舅我们就走。”我推了推身后的安德鲁。
“陪我。”他斩钉截铁的死死拽着我的手。
这个家伙已经胆小到了非凡的程度,真麻烦。横竖已经来了,去看看也不错。我带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棺材走去。
棺材的上盖掀开着,布兰克的尸体掩埋在鲜花中,只剩下头和手露了出来。他的双手窝在一起,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算经过了处理依然能够依稀的看到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