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跟我说话吗?这是表扬吗?我该欣喜若狂吗?当我意识到伯父总算对我说了句人话后,心里居然冒出了得到赏识后的小激动。没想到自己也有犯贱的性格啊。
“给你。”他手里随即抛起了一样东西,我眼疾手快的接住,居然是自己的手机。伯父的语气里没有太多感情色彩:“看来你也该了解现状了,手机还给你,你也不会冲动的做傻事。”
“谢了。”我将手机捏在手中,并没有第一时间开机。虽然伯父说的轻描淡写,不过男性本就是不怎么善于表达感情的物种,我能感觉出,这四十多岁的壮汉总算是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这就是传说中称为手机的人类必备物品吗,哇,真棒。我都没有!”倪念蝶好奇的用手指戳着我的手机,这家伙,明明将我抬上车时就擅自玩过了,现在流露出一脸无辜好奇的模样,我会可怜她吗?当然不会!
我不动声色的在她祈求的目光中把手机揣进了衣兜里。她郁闷的‘切’了一声,低声咕哝着‘有什么了不起’。我装作没听见,视线随之飘向车外。
黑色为景物蒙上了一层神秘,对于‘那东西’的理解,我依然一无所获。根据倪念蝶描述传授的所谓经验,‘那东西’最近的一连串行为确实超乎寻常的活跃。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使它活跃起来的?
该不会是我这个外来人口吧?
不会,应该不会。我暗暗摇头。太阳黑子都有周期性的活跃期,谁知道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东西,又有没有活跃期呢!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吧。总之有一点能够确认,自己,已经成为了‘那东西’的优先目标。看来自己身上沾到的倪念蝶的气息过于多了吧,害的那东西对我的恨意翻滚,想方设法的要我的小命。
我哭笑连连的看着没心没肺的倦缩在我身旁,不知何时竟然甜甜睡着的倪念蝶的脸。
唉,越来越没法轻松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房车继续在蜿蜒的国道上行驶,除了加油吃饭,基本上不会停下来。只不过过了一天而已,每个人都已经疲倦不堪了。当然,躺在床上的伯母究竟是什么状态,不会木偶魔法的我是看不懂那张木偶脸的。
一路上忍着疲倦向小学生般缠着我不放的倪念蝶解释了一些常识问题,她对游乐场和大学校园特别感兴趣。还强迫着我签订了不平等条约,让我答应有朝一日带她去玩一玩,逛一逛。
确实,对二十一岁的她而言,从13岁开始就在不断奔逃,校园身后也只有可怜的三个礼拜而已。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平时的学习她居然从没有放弃过,一直都买了教材回来坚持自习。这一点实在令我十分佩服。
老旧的房车、沿路旅馆和公路旁的餐厅,就是她了解世界的大部分窗口。每次停车吃饭,她都会买一份当天的报纸,算是聊胜于无的接收外部信息。说起来,他们一家三口就连手机都没有一部,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在跟着倪念蝶一家逃亡的第五天,我总算下决心打开了手机。开机的瞬间,密密麻麻的短信差些将机能完全给撑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