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儿的想,却感觉记忆被吸尘器洗过般,始终无法回忆起来。
猛地,身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戏台上的遗像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那像是一个讯号,同一时间,在桌子旁吃喝的怪人们也站了起来。他们仍旧眼睛不眨一下的纷纷看着孙柳等人,慢吞吞的朝他们走来。
何彤又尖叫一声:“他们过来了,我们快逃啊。”
然后一边尖叫,一边什么都不顾的往栅栏上爬。找不到别的出路,其他人也只好学着她的模样,一个个的爬上去。
孙柳脑袋翻天倒海,不停运转着。何彤突然找出的愿望清单,大学时的铁哥们也因为这张清单凑到了一起。为了实现清单上的愿望,偷跑到殡仪馆看戏,却看的是两年前死掉的王小姐的仪式。
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这中间,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那段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还没等她想明白,成百上千的怪人们已经潮水般涌了过来,僵尸般的站在了他们身下。那些人眼眸空洞,那些人皮肤昏蒙蒙的,没有血色。
那些人,绝对不是人类。
这是孙柳短暂的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空寂的殡仪馆,摄像头里只记录下了安静又空荡的戏台,以及五具戏台下,已经冰冷的尸体!
掉下来的遗像,仍旧泛着阴冷的气息。只是王小姐那可怖的眼睛,却永远的闭上了。
“喂,工读生,去那边,给我用最恶毒的词语,使劲儿的把那帮白痴骂走。”张辉对我说。
西班牙作家何塞普·普拉将人分成三类:朋友、认识的人与点头之交。
我和眼前这个叫做张辉的娘炮,就是点头之交。至少,我一直这么认为。张辉正骂骂咧咧的用尖细的声音跟一群中年人对骂。自己骂不过来,随手将正在打杂的我拉了过去,让我用最难听的人间秽语辱骂右边的十多人。
这群中年人几乎每天都回来殡仪馆一趟,拉横幅,发传单,大吵大闹,要让殡仪馆赔偿。至于原因,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儿女跑进殡仪馆中偷看了一场冥戏后,怪异的死在了广场上。
殡仪馆的监控里什么线索也没有,警方立案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五人的家长方面觉得殡仪馆监管不力,应该有赔偿责任。而殡仪馆方面坚持自己没有责任,是那些人自己偷溜进去的,而且殡仪馆最近丢了不少东西,说不定正是那五人偷的。没有追究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责任,已经是很大度了。
所以这场拉锯战持续了下来。家长每天都来大门口闹事,严重的影响了殡仪馆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