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体重,在很大程度上,都无法用目测来判断。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养殖者。”我于是继续道:“去年在西班牙,曾经有过一次实验。斗牛的拍卖场上,学者让五百名游客猜测十只斗牛的体重。而与之相对的,他们也让牛的养殖者和专家干同样的事。”
“理论上而言,养殖者应该更清楚自己的牛到底有多重才对。专家赢面也相当的大。但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等五百名游客在纸上写了十只牛的体重后,计算人员把每一个人对每一头牛的结果相加,再除以人数。得到的数值,居然只比牛的真实体重,偏离两公斤而已。但是专家和养殖户对牛体重的猜测,却足足偏差了二十多公斤。”
“同样的事情,纽交所也干过。他们在社交网络上,让一万名市民猜测明天的股票涨势。而十大股票经理人也同样做了猜测。结果,作为专家的股票经理人完败。社交网络的市民猜对了百分之九十的股票参数。”
我看向车窗外的希腊民众:“这就是群体的力量。猜牛的时候,有人开完笑的写某只斗牛有一百吨,也有人说斗牛只有几十公斤。可是当群体的力量汇集在一起,单个的人就会完成这道不可能的加减题。而且人越多,得到的答案越准确。个人的结论,反而不值一提了。”
“所以,希腊的公投,是群体意识的显现,也是最好的结果?”雪珂皱了皱小眉头,有些不能接受:“你这是在抹杀个体意识和自由意志。”
我轻笑起来:“人类,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自由意志。全都是幻觉。”
“你,你这是诡辩。”红发的雪珂怒瞪我,正准备阐述自己的观点,可是车后边猛地传来了一阵掌声,打断了我俩的争论。
“这两位就是柯凡森教授的高徒?”一个七十岁左右的欧洲老头一边拍手,一边从车后往前走:“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很有趣的论调。”
这个老头很精神,全身洋溢着一种儒雅的感觉。书籍本就是人类的灵魂体现,书读得多的人,给人的印象,也是不一样的。小老头凑过来,先是表扬了我和雪珂,然后扶了扶眼镜,准备和老师握手。
“我来介绍一下。这老不死叫沃尔德。”老师耸了耸肩膀,对这小老头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对他伸过来的手更是装作没看到。
我和雪珂都有些惊讶:“您就是沃尔德教授。”
沃尔德教授在欧洲是鼎鼎大名的民俗学专家,对世界各地的民俗习惯都有很深的理解。特别是古中国和古印度的文化,涉入很深。
但是柯凡森老师跟他,据说是死对头。看到两个老家伙一见面就准备掐架的模式,估计那传闻不假。
沃尔德气质很合体,优雅的将没有着落的手收了回来,一丁点都不尴尬。
这辆不算舒适的商务车从机场驾出后,一路沿着诡异曲线行驶。作为发达国家,希腊的建筑总是不合理的破破旧旧。给人肮脏和萧条的不舒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