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在狗窝镇干燥阴冷的空气中,略微带着一股镇上特有的腥臭味。饶妙晴看着手机,妈妈则心不在焉的看了看电视后,在书房里忙活起来。
书房本就不大,所以只摆了一间单人床。家里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从前饶妙晴和哥哥,都是住在客厅里,两个人被妈妈用布帘割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空间睡觉。而白天才将布帘拉开,恢复客厅的模样。
都说就算是小空间,也能利用出无限的想象力。但饶妙晴一直觉得,所谓的无限想象力,不过是被一个字逼出来的,那就是,穷。憋屈的空间让哥哥迫不及待的考上大学就搬走了,大学一毕业就随便找了个包吃包住的工作,有事没事都不愿回来。
憋屈的空间也让饶妙晴想方设法的要离开这个家,但事与愿违,在大城市找不到工作的她,只好回到了狗窝镇,当了一个工资很低的文员。父亲去世后,她再次回家住到爸爸的书房中,才算是有了自己的空间。
哪知道,期盼了很久的不用再和人分享的独立空间,居然会有那么大的问题!
单人床睡不了两个人。妈妈在地上铺了被子,两人都有些紧张,死赖活赖的赖到了十一点这才上床。
饶妙晴睡地上,妈妈睡单人床。她们俩翻来覆去,聊天聊的什么话都没了。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
夜,在蔓延。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就连楼下的路灯也有气无力的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紧张的人都容易多喝水,临睡前饶妙晴就把水喝多了。她被尿意惊醒,从地铺上坐了起来。上完厕所,回书房轻轻关上房门,本来想继续睡觉的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惊住,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
明明被好好关着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拉开了。这里明明是三楼,离地6米的高度没有任何攀爬的地方,就算是小偷也很难爬上去。更何况,窗户是从里边关上的,怎么可能在不被破坏的情况下,敞开呢?
风吹着纱窗,窗帘布鼓起了一个一个的包。
不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窗帘上的鼓包,都不正常。风,真的能吹出那种怪异的形状?
饶妙晴有些害怕了,她摸索着想要打开灯,按下门边上的开关后,灯,却没还有亮。
就着窗外射进来的暗淡光芒,女孩摸到了手机。她将手电筒功能打开后,试着想要把妈妈喊醒。
可正当饶妙晴把手电的光射到妈妈脸色时,她整个人又一次惊呆了!
饶妙晴从来都是一个,唯一拿的起放不下的是筷子,唯一陷进去出不来的是被窝的人。可是爸爸的书房那连绵不断的噩梦,却令她每一次醒过来,都会逃似的从被窝里钻出。这半年来,她打从心里惧怕这个房间。
一直以来,她本以为怪梦只是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