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行至大槐树下,天色已经大亮了,旭日东升,暖洋洋的。
白兰溜着下的马,她骑马冲出来凭的是一股子猛劲,这会因为黄文德已经被抓,
心中警惕便褪去了,瘦小的身子好似散架了一般,骑马真不是好受的。
在树洞里找了半晌终于摸出了黑色的十六卫令,将这卫令伸手递给陈将军看。
陈元明摆摆手道:“小娘子收好,还是等会交于十三殿下处置。臣只是见令行事,万万不敢接了此令牌。有劳小娘子前方带路,咱们速速去救我家殿下。”
白兰便不再多说,收好十六卫令,这次她小心翼翼的上马,轻轻的翻身上去,待坐稳了这次策马而行。
别人都还罢了,独独那黑脸汉子陈阿猛却是嘿嘿的自顾笑个不停,嘴里还自嘀咕道:“好生俊俏的小娘子,实在是有趣的紧!”
“冒功,不得无礼!”陈将军呵斥道。
“臣说的是实话,她还没有恼,将军恼甚?将军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陈元明:“……”
他竟然被这黑脸汉子说的无话,只得双眸寒光一闪,扫过黑脸汉子的面庞。
那叫陈阿猛的黑脸汉子,这才不服气的低下头去了。
白兰却不愿与这人分辨,只狠狠瞪了他一眼,狠狠的拍了一下马屁股朝着驿站东门冲过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黄文德原已经在手,十六卫如今在小娘子白兰身上,十三殿下该是平安的。
到了驿站门口白兰自是先亮了火牌,然后道:“后队乃是十三殿下的护卫,反贼黄文德已经被拿下,不知情跟随其人者不为罪,若是迷途知返,圣上和十三殿下定然既往不咎。”
拉着虎皮做大旗,圣上只要没有明令要杀十三殿下,那么凡是要杀他的人,都是反贼。
官场里打滚讲究的是持重圆滑,她一个小娘子要谋官,本来已经为世俗所不容,本来韬光养晦。但凡事总有两面,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索性做的更加出格一些,先有名再求实。
驿站看门驿丞已经换禁卫军,见黄文德被困在马上,早已经吓破了胆子,见白兰这般说都立刻拜倒道“小人们只是听令行事,请殿下饶恕。”
白兰便大摇大摆的骑着马进了驿站,到了中院正中,她便将在门前所说之话又重复了一遍。
骑在马上的人儿一身黎色的驿站猜疑的长衫,清瘦的像是一尾竹竿,头发用黎色的布条挽了一个髻,说的话掷地有声,自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气度,倒是叫满院子的禁军都听清楚了。
在院子中把守的禁军听了信明知道大势已去却还一拥而上冲杀过来,只是陈元明早有准备,江南十六卫蜂拥而上,不一会便将院子中的禁军或诛杀或擒拿后绳子绑了丢在一边。
江南十六卫速速的核查驿站剩余的人,依着陈阿猛的指挥,进退有度。
小黄门听了传信半晌才拥簇着殿下从正房里出来,不一会院子里便跪满了南衙禁军,兵败如山倒,擒贼先擒王。黄文德在手,旁人的此时不足为惧了。
此时的殿下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玉冠束发,白袍加身,步履稳健的缓缓走出来。
还活着的小黄门一个个趾高气昂,拥簇在十三郎身侧。
“臣等一时糊涂误信奸人,还请十三郎宽宥!”零零散散还剩下把守住屋的禁军,方才还犹豫的,此时见大势已去便都跪拜在地。
十三殿下权当不曾看见这些人,目光清冷,径直往院中走。
陈元明一直一言不发,一直默默的任由白兰行事,此时见十三郎被小黄门拥簇着完好无损的出来方才急忙下马几步迎上去,单膝跪地道:“殿下受惊了,末将来迟,请郎君责罚。”
马上的十六卫军跟着一起下马齐齐的跪了下去。
“陈将军快快请起,一别数年,今日多蒙将军前来相救。”十三郎跨前一步扶住陈元明道。
“末将惭愧,幸而郎君无恙。”
“父王呢?信中明明说父王要回长安,如何不见?”十三殿下目光扫过跪着的众人,不消多说,仁安郡王自然是不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