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白兰自然是万分期待当个小官,弄个出身,可是不是说想得美,没谱么??
吴老反对,陈将军反对,家中旧臣恨不得将她发配的远远的,估计没有一个人支持的。
怎么毫无征兆的突然就对着陇西郡的一群官吏宣布了???
殿下你的心思真难猜,猜来猜去总也才不明白。
白兰将目光早堂上扫了一圈,见吴老和陈将军和家中旧臣安坐其位,悠然自在,想来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日这一幕的。
这事只怕有诈!
便有诈也无可转换 ,当庭宣布就是要给她个措手不及。
见雷排雷,如今之势怕是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金玉堂瞬间一片安静。
表情五花八门的,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憋得脸红脖子粗,有的被美酒呛住了嗓子,明明惊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偏偏无一人说话。
坐在末端的一个穿着绿色袍衫的小吏原正自斟自饮,忽听此言手中的白瓷杯猛然滑落,碎了一地,忙不迭的跪地求饶道:“臣失礼,求殿下开恩。”
十三殿下摆摆手,大声笑道:“无碍,莫说你等,便是我家陈将军知道本王要将大都督府的长史之位给一个小娘子,也是跪地祈求,说叫我三思。奈何,我本为燕王,要言而有信。当日我在驿站遇伏,只有这个小娘子挺身而出,她曾对我言,若是能救出本王,本王必须赏以官职。当时本王生死难料,自然是答应了她。果然本王便脱险了,是以本王便兑现了承诺。”
这时候一位坐在末端的人起身,只见此人一身布衣,并未有官身,眉目清秀,傲然异常,躬身行礼道:“臣启殿下,本朝建朝至今从无女子为官的先例。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殿下此举,恐有不妥。再说她本是殿下的奴婢,侍主忠心,本是分内之事。谈甚报恩?”
“这是何人?”
“殿下赎罪,此人生性固执。乃是本地崔氏长孙,他向来口无遮拦,万望殿下莫要介怀。”太守慌忙起身赔罪,然后转身对着那布衣之人说道:“来人呢,崔少公子已经醉了,扶公子前去休息!”
谁料那崔公子却冷哼一声道:“你等明知道殿下肆意妄为而不顾,知道国有礼法而不劝阻,见我说真言便要将我驱逐,不知道心中盘算的都是何事!我不过饮酒数杯,如何能醉,我看要醉的是尔等趋炎附势的小人!”
崔公子这一番话实则将堂中除了他自己的人全部都骂在内了,说殿下昏庸无道,任用女人;说陇西郡众官吏趋炎附势全部都都是小人行径。
她心里就对这位公子刮目相看了,啧啧,真是个人物,胆子真肥!
所有人都知道本朝从无女子做官的先例,所有人都不吭气,偏他说,说便说了,对着地位比他高这么多的人竟然说的这样直白,好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崔公子呀!
白兰估摸着,这人皮肉有点痒了。
先不说别人,单看太守大人的脸色都叫人害怕,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硬生生的憋的不说话,瞪着自身侧的长史官吹胡子瞪眼的。
白兰细细查看,发现在座之人表情各异,有目光投以支持的;又故意低头叫人看不出神情的;有幸灾乐祸憋着坏的;有心不在焉的……
咦,他不会就是崔州平吧?
正好会会此人。
“太守大人何必如此着急要送客?我看这个崔公子很是有话要说的。”
白兰心里冷笑,想来这个崔公子是崔家嫡长孙,祖父乃是曾经官只宰辅的元老,崔家在陇西郡也是根深叶茂。
是以平日里崔公子什么脾性都是了如指掌的,断然不会到了此时方才顿悟,明知道此人固执不肯变通,那么依照此人的个性定然不会因为燕王殿下便有所收敛。
仍然叫他位列此堂,这些人定然是故意如此做的。
那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想到这里白兰看了一眼十三殿下,见他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之直起头来,行前微微行了一步道:“崔公子方才说‘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敢问崔公子何人是夫,何人是妇?我为区区一长史,不过是为殿下出谋划策,用于不用全在殿下。殿下身边有德高望重的吴老,又有神机妙算的陈将军,家臣如云,才俊济济。不过是因为小人救了殿下的性命,这才给小人一个混饭的机会。崔公子难道觉得殿下不如公子聪明?竟然能被长史之言祸乱朝纲不行?崔公子可知道,夺人饭碗如杀人父母?”
世人皆知圣上为燕王赐婚谢家女,那么殿下的王妃只能是谢家女。
方才崔公子一席话竟然是将白兰比作了殿下之妇,显然是口不择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