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都很敏感,这份敏感,主要是源自于本身的实力与血脉。
像洛山和舟水这样的三级战士,到了外部落,会因为自身的实力而感受到明显的其他部落火种排斥。
而洛素因为自身体内的火种,会清晰地感受到不同部落的火种,有的暴躁,有的温和,甚至会感受到一丝隐约的欢迎。
但现在,洛山与舟水,没有在鱼部落感受到一点的排斥。
这么说不太准确,更准确地说,他们压根就没有感受到鱼部落的火种!
而洛素则是在仔细地感受着,闭上眼睛,拨动体内的火种之力,试图寻找鱼部落的火种。
可怎么找,都仿佛是找不到。
鱼部落的火种,究竟在哪?
如果说他们部落的火种已经覆灭,那这些部落的族人,应该也很难在海边生存。
他们部落族人身上的鱼尾,会与火种有关吗?
鱼部落不欢迎外人来此,直接驱赶他们走的态度,就像是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洛素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是一处是非之地,走为上策。
...
洛部落最近很忙,即便是在舟部落走后,他们依旧很忙。
采集,狩猎,这是部落生存的基本技能。
打渔,制作鱼皮衣,兽皮衣,这都是部落的日常。
一日复一日,除了煮盐的地点换到了当初紧急避难的石洞,加上部落内少了一些人,这里一切如常。
当然,还多了一个不寻常的人。
洛部落的人并不知道那个矮小的人叫什么,只知道他是被狩猎队在猴兽群中救出来的人,似乎是个哑巴。
这个人来到洛部落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是好吃好喝的。
但是,这一切都基于他是个病人,又是个外来人的基础上。
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将盗一带回来的烈和狰终于想起来了他。
部落里不需要吃白饭的人,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就连最小的孩子都知道要去捡取树枝,亦或是分果子,才能够获得食物。
虽然洛部落现在已经并不缺少食物,也不缺这个劳动力,但如果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外部落人始终在这白吃饭,他们还没有那么好心。
当初救他出来,他们就发现,这个人身上还有兽皮袋,里面的东西虽然好心地没有动过,但根据烈和狰的观察,这个人明显应该是一个部落战士,甚至应该有着不算低的实力。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猴兽群?不可能。
猴兽几乎只在洛部落的这一片山林里活动,就算是寻找伴侣,也不会跑得太远。
而这个人一定是出现在洛部落附近的山林,才会被抓到猴兽群的。
负责送饭的人一直试图和他搭话,但对方一直装聋作哑。
一个哑巴,可不会每天跑到洛部落转来转去,还会私藏食物。
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个外部落的人居心不良,想要打探洛部落的秘密。
盗一猜测的没错,他的种种小举动,从来都没有脱离洛部落人的视线,而现在,他们并不打算继续放任他这么下去了。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做活。”
这天,给盗一送饭的女人说了一番话,也不管他听不听懂。
盗一看着眼前的食物,鱼汤,烤鱼肉,一个果子,和植物根茎。。
现在的食物比之前可是差了很多,刚来的时候,他每天都能吃到肉。
而今天,盗一分明注意到洛部落的狩猎队带着丰厚的猎物回归,按照之前的规律,今晚本应该有着丰盛的一餐,但现在,他的眼前只有鱼,再加上那个送饭的女人透露出来的话。
盗一猜测,洛部落的人准备让他去干活,以后只怕要自生自灭,有什么食物,都要看他做了多少。
对于大部分部落都是如此,分到多少食物,要看你为部落做了什么,按能力分配。
盗一估计,分给他的活不会很复杂,这些天,他已经观察了一遍,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他去做基础的捡果子。
虽然这都是一些孩子和老人,没有战斗力的洛部落族人做的,但盗一觉得,这是他打听消息的好机会。
老人,孩子,他们的心中往往不会设防,随意就会透露很多消息,甚至也许会把他当做是同伴,因为他看着和他们一样的弱小无能。
盗一在挑拣着果子,这实在是一件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连旁边大一点的孩子,都在分离药草,看起来比他现在做的要有技术含量得多。
但他显然没有挑拣的权力,为他送食物的女人就在他的身边虎视眈眈,似乎是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有没有偷懒,从而决定盗一晚上的食物质量。
旁边的族人在说着话,盗一面不改色地倾听着,这些天,他也渐渐了解了一些消息,甚至知道了洛部落这些高层的名字,只不过,关于盐,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头绪。
洛部落的狩猎队和采集队经常进山,每次回来,动静都很大,带着满满的收获。
盗一亲自看见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凶兽,就那么随意地扛在身上,轻飘飘的,采集队背着满满的药草与果子回来。
但就是没有盐。
盐木为了让盗一呆在这,可是下了不少本钱,他清楚地告诉盗一,盐必须在盐洞中挖掘,需要装在容器里运回。
不知道是不是洛部落隐藏的太好,到现在,盗一都没有发现半点端倪,也没有听洛部落族人提及过。
盗一清楚地看见,旁边的孩子往嘴里塞了个果子,若无其事地吃下去,而负责看着他们做活的人却好似没有看到。
盗一也想这么做,但他不敢,虽然他并不是馋这一个果子,只是在繁忙的工作中能够偷这么一下,这是一种乐趣。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部落的?”
挑拣完了一波果子,盗一身边的女孩按捺不住,过来问他。
来到洛部落的外部落人实在是太少了,大部分人,都只在上次舟水他们来过的时候见过。
他们还想听一听其他外部落的人讲故事,可惜,眼前的这个,似乎是个哑巴。
看盗一半天没有动静,女孩有些失望,又坐了回去。
盗一想了想,他用手指在地下写了个“一”字,也不知道这个女孩能不能看懂。
他不想说话,这么长时间一直装哑巴,如果突然说话岂不是说明他很有问题?说话一个不注意,可是很容易被人抓到马脚的。
“你叫一?”女孩显然认识这个字,当然,作为一个只学会自己名字和十个数字的人,如果盗一写的是别的字,她是万万认不出来的。
盗一点点头。
“我叫蒲草。”蒲草拿了个尖锐的小石块,在地上写出了她的名字。
盗一注意到,这个叫蒲草的女孩,随身带着兽皮袋,里面似乎有一些石料,手上也有着一些茧子,似乎经常打磨石器。
虽然盗一没有写出自己的部落,但知道了他的名字,蒲草似乎也很高兴。
“你们部落的人不会都叫一,二,三......吧?”蒲草数到了十,还想往下数,但她不知道下一个数字是什么了。
盗一默然,她说得对,他们部落确实是这么起名的,他盗一的名字,来源于上一个叫做盗一的族人,当上一位盗一身死,这个名字空出来,就被刚出生的他获得,细细算来,盗一已经不知道是盗部落的第几代“盗一”了。
盗一挑了一天的果子,晚餐好了一些,有一块烤肉,让他多少有些欣慰,好歹今天没有白干。
接下来的几天,仿佛是盗一那天的回应有了作用,那个叫蒲草的女孩一直在他的身边捡着果子,喋喋不休,念叨着身边发生的小事。
盗一从中获取了很多信息,比如蒲草正在自学打磨石器,但进展微弱,身边还有两个同样没爹没娘的女孩接受部落的统一供给。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刚开始,盗一还耐着性子听,希望从中获取信息,但之后,几乎每天蒲草都在重复一样的话,然后说着什么肉好吃,盗一就有些不耐烦了。
“蒲草,素走了多久了?”蒲草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试图打磨一把石刀然后失败了,旁边的人突然插了句话。
盗一竖起耳朵,素是谁?他之前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很久了吧。也不知道素现在到舟部落了没有。”蒲草咕哝了一句,然后继续讲起了别的。
盗一抓心挠肝地,这究竟是谁?听这口气,这个素还是去了其他部落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可偏偏蒲草不继续讲下去!
“素当初还从猴兽那发现......”看着这群人的部落战士忽然开口,紧接着看着盗一顿住,不再说话,似乎是意识这话不应该说给来历不明的人听。
盗一心中快急死了,你们说话能不能说完啊!
素是谁,在猴兽那发现了什么?
“素说想喝猴兽的果子酒。”那战士强行改口,但盗一敢打包票,他刚才想说的,绝对不是这句话。
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绝对有问题!
在猴兽那发现了什么?快说啊!
“说到猴兽,一当初不是在猴兽林,他们说你在猴兽林待了很久,知不知道果子酒被猴兽们藏在哪?”蒲草天真地问着。
想听的话题没听到,又被蒲草转到了自己的身上,盗一面如黑锅,呵呵,果子酒,当然被那群猴兽全部奉献给他喝光了!
一想到那果子酒的滋味,还有点回味!
下一秒,盗一清醒过来,不,他一点都不回味!
他这一瞬间的呆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洛部落族人们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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