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裴师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风雪缓缓,无限的寂静。
很久,右边的修士道:“现在外界人人都说他是个伪君子,残害师尊谋杀弟子,心思歹毒至极,但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我最开始拜入云霄就是为他而来。”
“我是云中十四州的人,家人都被无妄峰的魔头诛杀,那个时候魔修猖狂,旁边的宗门不敢插手,视而不见这人间惨剧,反倒是路过的他,一人一间,上无妄峰,屠尽百鬼,解救了云中城的万万人。我的命就是他救下来的。他下山,我远远看着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他仰头,苍天细雪落入眼中,灰茫茫一片,喃喃:“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如外界传的那般不堪。”
左边的人顿了顿,声音轻如飞雪,说:“其实我也不信,这是我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对于云霄很多弟子来说,裴御之不仅是座难以超越的大山,更是一种信仰。有他在,就让我相信事情还有转机,他可是曾经天下第一啊,五杰之首,风光无限。”
“你说他能救云霄吗?”
“应该能,不,肯定能。”
而桥的尽头,迎客青石沉寂千年、哀默无言。
裴景在一旁看得很懵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飘渺的风雪、模糊的对话,都一一映入天堑峰主殿的镜台上,落入掌门人的眼中。
紧接着裴景看到了自己。
画面中青年剑修是他,又不是他。长袍曳地,银发如雪,在镜台前痛苦地弯下了身。手指颤抖,握不住剑,凌尘剑落地的一霎那,青年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落下泪来。
嘶吼无声而悲恸。
“你说他能救云霄吗?”“应该能,不,肯定能。”
风雪茫茫把这一幕遮去。
转眼是红衣少女颜如花,眼眸坚定而明亮:“裴御之,现在只能靠你去联系经天院内的师祖们了,季无忧这次摆明了就是想灭云霄满门,拿你当借口推罪而已。我们几人先试着拦住他,为你拖时间。”
凤矜皱眉训斥道:“你平时那副狂得六亲不认的样子哪去了,不是自诩天下第一,还怕一个季无忧?”
寂无端往外看了一眼:“行了,云霄道人留下的护山大阵快撑不住了,我们先出去吧。”
悟生犹豫很久,往回走,轻声安慰他:“你不必过多自责,所有的事和你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