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殷意料之外的遭到了拒绝。
只是小亚龙拒绝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有奇怪癖好的变/态。
谢时殷哪里知道,洛安不仅在想有关谢时殷的一系列奇幻问题,还在想他这样出门一身精英气息的霸总,竟然能无缝衔接这么不符合人设的举动。
……真是人不可貌相。
谢时殷对破壳龙伴的滤镜越戴越深刻,但洛安却对谢时殷的滤镜碎了一层又一层。
他坐在原本放龙蛋的枕边窝中,身上是谢时殷为他拿的手帕大小的小毛毯。龙窝是和床单颜色一致的高雅灰,看起来很是柔软舒适。
只是这个距离……几乎抬眼就能看见谢时殷的枕头。
洛安僵硬的转过眼睛,往一旁看去,入目是男人修长完美的身形。
宽肩窄腰,挺拔有力。
可惜如此完美的精英与常人爱好的东西很不一样。谢时殷这样的身份年龄,不玩车不玩表,反倒整天在家养龙蛋。
而且看起来还悄悄养了好长时间,因为物种过于猎奇,甚至让从龙蛋中出来的他对所在的空间产生了怀疑……如果他真的有那什么传承记忆多好,一定会为自己解答很多困惑。
洛安蜷缩在小被子里,看着谢时殷用遥控在一旁为他关了卧室的大灯。
算了……先睡,做人总是一个人,做龙他还有谢时殷。不管怎样,他都相信一个肯为小龙人翻阅衣服册子的人,不会真正凶恶到哪里去。
“晚安,小王子。”谢时殷启唇道。
洛安心内微微一动:“你不来吗?”
谢时殷:“有点事要处理,不吵你了。”
“哦……”洛安声音更小了,“早点睡,谢时殷。”
少年以为这么微弱的声音人类一定捕捉不到,但转身的男人却顿了顿脚步。
白天卖乖撒娇的时候叫哥叫的痛快,一到两人分开就原形毕露直呼姓名。
他的小亚龙,就算不吃肉,也是长了獠牙的。
卧室里满是谢时殷的气息,莫名给人一种无上的安全感,洛安翻了个身,竟然没多久就进入了深眠。
他眉目舒展,全然没了白日里微拧的思绪,月光路过卧室阳台,从龙窝边缘撒下来,附在少年的头发上浸了一层柔环。
谢时殷默默看了一会,转身出了卧室。
江城是一座北方城市,一到入秋起风,炎热退却,基本就是在加速变冷。洛安今天的小卫衣,都是谢时殷特地挑了厚一些的,只是他自己还是一件薄薄的衬衫。
而方才还穿着的衬衫,领带取下,扣子也开了上面几个,颇为随意的挂在男人的身上。
谢时殷动作没停,转身从一侧的楼梯上了楼顶。住在顶层,楼层连接露天只是基操,就是得找着门道上去。
鞋子砸在大理石楼梯上,脚步逐渐变沉,好像主人在行走的过程中换了一个更具压迫的形态一样。除却沉睡的十年,过去这七年,这间“龙窟”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但现在,只要他想,就能立刻捕捉到另外一道。
香甜,温软,十足充实的陪伴感。
一道门被打开又关上,仿若夜幕的黑在门缝中一闪而过。
门外,男人走向高楼边缘,微微垂眸俯瞰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过了会,才坐了下来。
他有一对巨大的翅膀,从后背的肩胛骨延伸,上面布满了坚硬光滑的鳞,随意撑在一侧的手骨感修长,尖锐漆黑的指甲点在手机屏上,发出咚咚的锐响。
谢时殷端了个酒杯,手边放了一个拨出去的电话。
过了几息,电话接通。
“谢老板?这个点不孵蛋找我干什么?”
谢时殷喝了一口酒,才淡淡道:“下班了?”
年轻男人似乎是笑了一声:“哪能呢,事儿还多着,一帮人类幼崽皮的很。”
“嗯,这周末我会去学校。”
宁司疑惑的“嗯”了一声:“你来江中干什么?”
“金主去剪彩。”谢时殷今天心情总体还算不错,这会难得和同族开了个玩笑。
宁司却好似头一次认识谢时殷一样:“不是吧?剪个彩能让大老板语气这么飘?你不对劲。”
谢时殷动了动身后的翅膀,周围一圈的浮尘便被扇飞了出去,“剪彩其次,遇到一点棘手的问题需要找你。”
宁司更稀罕:“有什么困难是钱解决不了的吗?”
谢时殷:“……”
“你这张嘴平时怎么教书育人的?”
“总之你记得出席就行,省的我颠簸去找你。”
宁司比谢时殷从龙窟出来的晚,而且谢时殷出来是为了在人类世界孵蛋,他则是为了见识历练。两人的身份都隐藏的极其完美,区别只在于……宁司是一只早就破壳并拥有伴侣的亚龙。
“好吧大金主,学校外有家茶餐厅,后天我在那等你。”
谢时殷嗯了一声,眼底流淌过隐秘:“挂了,还有事。”
手机“嘟”了一声,宁司拿下来看了看,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事实上那座要剪彩的图书馆是这位大佬出于同族情谊援建的。
谢时殷这头龙,表面上看着一本正经人模人样,实际上冷血无情,执念也深的可怕。
选定龙蛋第一步就是要结契,要是换别的龙这么长时间等不来伴侣,估计早就精神崩溃了,他却能定下心思将在人类社会的事业发展的这么大,还把谢氏的根基深植于江城,就好像笃定自己的龙蛋有朝一日一定会在这里破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