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实急切地道:“试一试,行就行,不行老夫也不怪你们。”
柳芸看了丁显一眼,丁显摇头:“不去。”
柳芸看看老头子眼泪巴巴的看她自己,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此时,也可能是这样子在四处找寻自己的下落,不见尸体不罢休。
柳芸感同身受便点点头:“好吧,我去试试。”
曾实见柳芸同意了,激动地连连道谢。柳芸见天夜很晚,便对曾实道:“夜深了,老人家就在此店住一夜,我们明早起程。”
曾实摇头指指外面:“老夫的家就在附近,你们都住老夫家去吧。
客栈掌柜在旁边听得泪汪汪的,他也劝:“你们住他家去吧,帮帮他。”
柳芸看了客栈掌柜一眼:“你赶我们走,不想做生意赚钱了?”
掌柜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柳芸对丁显道:“丁兄,一个掌柜都如此高义,我们也不用再推辞了。”
丁显点头:“为兄听柳弟的。”
柳芸几人带着包裹随着曾实往安阳镇的南门走去。安阳镇坐东朝西,东西南北处各有一道门,东门为正门。曾实就住在离南门不远处的一座二进的四合院里。
一路上听曾老头介绍,他本有一子一女,大儿在战事中死去,现唯有的一个女儿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走到他家门处,他掏出房门钥匙站在门口,向大家指了指旁边的一座房宅道:“老夫的女儿女婿过去就住这里,后来亲家夫妻死后,女婿被人诳去赌,不几日便输光了家产,只有搬去乡下的老宅。”
柳芸问:“他们是自小订的亲?”
曾老头点头,打开房门让各位进了房内,反手将大门紧锁住。借着外面昏暗的光线,曾老头摸出火石,啪嚓啪嚓好几下也打不出火星。肖五从怀里掏出火引,吹了一口递给了曾老头。曾老头接过去将室里的几盏油灯点亮,室里亮了起来。
柳芸打理了一下,室内木质结构,陈设简陋,进大门处有一个小院,走上台阶便是一进的厅室。
曾老头引各位在厅室坐下后,他拿着灯又要去后罩房处的厨房烧水泡茶。柳芸上前阻止:“老人家不要去忙,夜里喝茶睡不好觉。”
曾老头道:“那老夫去提壶凉开水来大伙解渴。”
小兰从他手上拿过灯:“老人家,让小女子去吧,你陪贵客说话。”
曾老头不停的道谢,依了小兰,坐在右手椅子上,对柳芸几人讲诉女儿女婿的事来。
曾老头年轻时以贩货为生,路途中结识了生死之交的同乡黄二,两人走南闯北,积累了一些财富,就回了老家在镇上制下房产。两人挨着建了两座房,还在镇上各买有门店做小本生意。老家也买了几亩田地收租。
生活稳定后,两人便各自娶亲成家,两位的夫人相继怀孕,他们便指腹为婚。后来两人都生的是儿子,便承诺,下一胎若是女儿继续先前的婚约。曾家后来生了女儿曾红,便与黄二生的儿子黄明结了儿女亲家。
待曾红十五岁时,便与黄明成了亲。由于女儿嫁在隔壁,女婿是自己长小看着长大,曾氏夫妻很是喜欢。
谁知曾红嫁去三年无孕,黄家着急了,黄明是黄家的独子,不能让香火在此断掉。曾老夫妻主动提出为黄明买妾,银两他们出。黄家无奈只能同意。
黄家便拿着曾家给的银子,去挑了一个妾室回来,谁知两年过去妾室也无孕。街坊邻居就指手画脚,议论纷纷。黄家夫妻心事沉重,渐渐就卧病不起,没多久就相继去世。
黄明随着父母去世,没人再能管制于他,镇里的三教九流之人就来引诱他吃喝嫖赌,不到一年时间,住房与门店都输得干干净净,女婿女儿只能搬回乡下老屋。
临走前曾老太婆悄悄告诉女儿:“他那么不成器,又嫌弃于你,不如归家。”
女儿拒绝:“女儿嫁夫随夫,女儿若离了夫婿,他便无亲无靠。”
曾老夫妻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随着女婿离开。
逢年过节和夫妻两人的生日,都是女儿一人回家,看着女儿穿的衣服打着补丁,脸色显青白色,老夫妻俩人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除了悄悄给女儿些银两,别无他法。
曾老太婆对女儿牵肠挂肚,渐渐病重不起。曾老头去乡下寻女回来看母,未见着女儿,问女婿不知。曾老太婆到死都没见着女儿最后一面,她死不瞑目。
说到此处,曾老头泣不成声。
柳芸与小兰陪着抹泪,两个男人默默无声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