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小心翼翼地在下手的椅上坐了下来。若换成过去,他身为二品工部尚书,怎么也不会向锦衣卫这伙残暴之人做这样卑微之举。如今,工部再出一次惊天大案,而此次,他身为工部尚书在劫难逃。王泽心里只想不惹怒锦衣卫,官职不保没关系,别牵连自己的几个子女。
王泽一想到自己若是获罪,本来很有前途的嫡子会被流放,自己那两个温柔美丽的女儿会被送进教坊司,他的心就抽搐成一团。他平日为官很谨慎,就是怕获罪连累家人。可这种别人犯错他要获罪之事,是无法控制也是很无奈。他长叹了口气,这都是命数。
柳芸见王泽神色灰败,知他见王服死断了线索心里担忧,柳芸问:“王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王服被人灭了口?”
王泽看了柳芸一眼,见她面色平和,他开口讲述经过:“我从大牢回家后,对儿子维之道:想法寻到卖火铳之人,寻到后尽管问他火铳价格及数量。维之立刻答应,他冒着危险去寻了蓝家二公子蓝格。正好蓝格也带人要去买火铳,维之就让他将人约到秦淮河的画舫去谈。
没想到,就在维之等得焦急之时,蓝格带人慌张跑来说那人被人灭了口。维之见他手上是血,拿的衣服上也全是血,知道他说的不假。维之忙问蓝格:卖火铳的是谁,为何前去寻他买。
蓝格说是邓镇的家仆叫王服,前些日子主动寻他,想三千两一把火铳卖给他,被他所拒。后来据说那把火铳以五千两银子给卖了出去。
维之赶紧跑回来告诉我卖火铳之人是谁,但王服已被人灭口了。我一听觉得事越来越不妙,立刻跑来锦衣卫告之情况。
唉,如今线索已断,可如何是好?”
柳芸摇头道:“我们之前已查到了王服出入军器局太过频繁,着人前去拿人,但是晚了一步。”
王泽惊讶:“大人查到了王服?还查到什么了?”
“查到王服恐怕同军器局的副史王朋有血亲。”
王泽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俩人勾结盗走火铳是为了卖银子?”这得多胆大不怕死。
柳芸道:“那要审了王朋才得知。”
柳芸转头对朱守林道:“大人,我一会得去王服凶案现场查看,你带人审讯王朋。”
朱守林皱眉,他很不想让柳芸去凶案现场,如今几百支火铳没了踪影,若别人拿着火铳对她下手,那可就是凶多吉少。
他知道火铳这东西,远射没多大杀伤力,近处射杀威力就大了,人中了一火枪九死一生。
王泽此时惊奇地发现,平日里面无表情的锦衣卫朱大人,此时脸上露出了担忧害怕之色。他转头看了一眼柳芸,再看了一眼朱大人,观察敏锐的他发现一件很惊悚之事,锦衣卫的这两位大人时不时在目眼传情。
他见朱守林担忧地看着柳芸,而柳芸面露微笑看着朱守林,似安慰也像是让他不用担心之意。
王泽赶紧低下头,他暗想,这朱大人明显与柳大人关系非同寻常。朱大人这才奉旨成亲才几日,他胆子如此之大敢违背圣上的旨意养个……他不敢再想下去。
朱守林想了想道:“王大人,锦衣卫缇骑本应配有一万支火铳,还没去工部军器局领用。如今军器局丢失了几百支火铳,锦衣卫在外查火铳案身处危险。锦衣卫如今要领用一千支火铳使用,你将火铳给我。”
王泽站了起来:“行,我就去大牢将正使带去军器局支火铳,朱大人之后补一张条给我便是。”
朱守林见他如此爽快,没啰嗦什么要见圣上批条发火铳之话。朱守林走到桌上提笔写了一张向工部领用一千支火铳条子,他将条子递给林世友:“你同王大人先去牢里将正使带出来,再带着一队缇骑一同去领取火铳。”
王泽离开锦衣卫时心想:朱大人定是用这批火铳护着柳大人查案。他长叹了一口气: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可,这柳大人是男子呀。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