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朋惊恐地直点头。他听闻堂兄被杀非常的害怕,他的堂兄是六品千总,那可是个能人,一品国公爷还护着他的堂兄,居然也被人所杀。自己这下九品的芝麻官,还不被人如蚂蚁一样捏死。
“火铳在哪?”柳芸追问。
王朋头摇得像拨浪鼓:“小的不知,真的不知呀。”
柳芸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道:“若是能早日找到火铳,你说不定能保下这条命,也保下你家人的命来。”
王朋心里很害怕,嘴还是硬着道:“大人,真的不关小的事。”
“王朋,王服他一年去了军器局十二次,每次去只换一箱火铳。你说他是不是吃撑了?大老远从中都督府跑到工部只换一箱火铳。别人是一批一批换,就他一箱一箱换,这是什么原因?”
王朋胆怯地看看坐着不说话面色阴冷的朱守林,他们工部没有人不怕锦衣卫的指挥使,他结结巴巴道:“他、他只是前来寻、寻小的说、说话,随便来换一箱。”
柳芸冷哼了一声:“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不说实话就带你进审讯室。我还要前去看王服被杀的凶案现场,没时辰同你磨叽。”
柳芸说完拿了两个茶杯,往里倒了些茶叶,转身出了门,她去茶房沏茶。稍后,她端了两杯茶,放了一杯在朱守林桌前。
王朋抬头见柳芸端着茶杯,慢慢的品着茶,他的心越来越慌乱。他怕进审讯室,他听人说只要进了审讯室,人出来就是断胳膊断腿的残废。他还怕被人灭口,更怕家人被牵连,他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王朋怕得全身都冷凉,打起了抖。
他在柳芸将空茶杯放在桌上的那一刻,话冲口而出:“大人,小的说。小的如实全交待:王服他之前来换火铳就是来劝服我偷火铳卖。我哪敢?此为杀头之大罪,搞不好还被诛族。
他开始只是想小偷小摸,让我多给他一支火铳,还悄悄告诉我,有人出了一千两一把买火铳。我是真没给过他一支火铳,所以他才每月寻借口前来军器局说服我。
前些日子,我记得那几天大家都在私下议论兵部侍郎王志大人的妻室被人杀死之事。王服又前来寻我,那天我同正使议论王志大人的事,正使摇头道:好好的纳什么妾室。哪有人愿意同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更别说是夫君了。
我笑着问:大人有没有纳妾?
他哼了一声:我有那闲钱养个妾,不如偶尔去教坊寻欢作乐,还能每次换个不同的女子。妾这个东西吧,除了陪着睡觉没大用处,吃你的用你的,搞不好还会让你家破人亡。你看王大人不就是这样吗?
我没敢反对,心里想着大人一定小时间吃过妾室的苦头,才这么讨厌妾室。
我见王服带人前来,心里有些生厌,像他这种人就跟黑白无常没什么两样,就是来取人性命的。我敢给他火铳,我就会没命,可他偏就同我要。”
王朋停下喘了会粗气,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那一日的事像一场噩梦,他还真希望是一场梦,醒来便烟消云散。而他在那一天里,他的尊重连同身家性命都丢了进去。
“那天,他一共来了三人,王服一来正使秦大人就离开了,秦大人心里很讨厌王服,一个家仆居然官居六品,每次王服前来,九品的秦大人还得给他行礼。
秦大人走后,王服同往常一样,跟在我的身后进了库房。哪知道,这次与往常不同,刚进库房,王服同另外两位男子从我身后将我制住。我以为他们要杀我劫走火铳,心里非常的恐惧和绝望,我拼命的挣扎,想大声叫喊,王服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他往我嘴里塞了药。
吃下了药,我以为自己必死,绝望地坐在地上。哪知一会全身发燥热,这时我才知道,他们为喂我吃的是五石散。”
朱守林同柳芸听到此处面面相觑,四个男人在一处,你喂其中一个吃五石散,行事手段是如此的下作,简单骇人听闻。魏晋时代开始,春药排第一的就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