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平日里气人得很,可到底还是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
反倒是叶奕城,为人兄长竟然这般冒失,平日里的稳重都哪里去了?
叶瑾宁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将自己的妹妹丢出去啊!简直荒唐!
叶瑾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叶元狩眼睛一疼,立刻喝道:“闭嘴,不要说话,回屋去。”
叶瑾宁不明所以,‘哦’了一声,听话的背着那床被子就回屋去了。
叶元狩一想到她可能会直接将那黑乎乎的被子铺上床板,眼角就止不住地抽搐。
正犹豫要不要跟着叶瑾宁过去,又想到她院子里还有柳氏,便歇了心思,没跟过去,反而怒气冲冲地找上了叶奕城。
叶奕城正想请安,就被叶元狩铺天盖地地骂道:“你这不孝子,你怎么能那么对你妹妹?更深露重的让她在外头睡了一夜,枉我还觉得你是我这群儿女中,最懂事稳重的一个,没想到你也这般糊涂,真让为父失望。”
叶奕城愣了下,没想到叶瑾宁竟然真的在外头睡了一夜?他昨晚明明有喊门房偷偷给她留了门。
尽管叶奕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抿紧了唇,任叶元狩骂着,一个辩解的字都没说。
叶瑾宁被柳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清洗干净后,终于可以踏出房门,正想去找叶元狩用饭,就看到叶奕城跪在叶元狩的门外,身姿笔挺,侧面看着倒也壮实。
可惜是个不肯喝药,脾气犟得像头驴的纸老虎。
叶瑾宁已然忘记了昨晚上的不愉快,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大公子,你跪在这里干嘛呀?三太太晚年要跪拜佛祖,不得已才把腿给跪坏的,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去步三太太的后尘了呢?”
叶奕城:“……”
刚走出房门的正妻谢氏:“……”
叶奕城本还对叶瑾宁有所亏欠,听她这么一说,哪还有半点亏欠?想再丢她一次的心都有了。
果然是他平日里太仁慈了吗?
叶瑾宁经过这么一出后,直接被禁足在了家里,哪也去不得。
宅在家里无事可干的叶瑾宁无聊得快发霉,就收到了一封来自赵府的信件。
叶瑾宁拆开一看,里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叶瑾宁辨认了好久,只认出了什么此去经年,我是谵上三寸雪,你是人间惊人客。
看了半天只看懂了惊人两个字的叶瑾宁有些不高兴,直接在同一张纸上落了笔,完全没考虑到对方只是个五岁的小孩,果断写道:“字太丑,说人话。”
就让下人回信去了。
收到回信的赵赫祺看到叶瑾宁的评语,鼻子一酸,‘哇’地一声,一张老成的脸顿时哭成了一个小老头。
把伏案在书桌前的赵立笙给引了过来。
“爹,她说我字丑。”
赵立笙蹙起了眉,非但没安慰自己的儿子,等看完信后,他反而严厉地瞪向赵赫祺,怒道:“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檐上三寸雪的檐字也能写错成谵?惊鸿客,你写惊人客?你平日里就是这么读书的?”
外头的管家听着里头的训斥,怕小少爷受不住,就准备进去劝说,刚进门,赵立笙便冷冷地看来,霸气十足地喊道:“出去!”
管家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麻利地出去了。
里头赵立笙刮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些错别字在你三岁时就不应该再犯,你到现在还能写错,足以证明你心不够坚定,这要是在战场上,就是犯一个小错,也可能要了你的命,你给我将这些错别字抄一千遍。”
说完后赵赫祺连一声哭泣的尾音都听不见了,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屋内,赵赫祺摊开了笔墨,上前拉了拉赵立笙的衣袖,两条时常像是在忧愁什么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爹,你替我给叶姐姐回封信,可以吗?”
赵立笙垂眸看他。
赵赫祺鼻子通红,没有一丝畏惧地与赵立笙对视。
赵立笙看到赵赫祺手中捏着的信,攥得死紧,眼眸中似乎还带着散不去的难过,他终于勉强点了下头。
随即摊开纸笔,落了字。
叶瑾宁再次收到信,看清里头的内容时,眉头就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什么垂鉴?什么伏惟珍摄,不胜祷企?什么以上请托,恳盼慨允,诸事费神,伏乞俯俞?还写了闺安。
这都什么人?不识字就不要写,写的她根本一个字都没看懂。
叶瑾宁掏出笔,把其中她认为是错别字的地方全部圈了出来,又落笔回道:“错字连篇,我不跟书读得不多的人做朋友。”
赵立笙收到回信后,刚打开一看,人就僵住了。
叶瑾宁生生把闺安改成了吊丧用的礼安,还将鉴字、摄字、祷字、俞字全部圈了出来,说是错别字,让他去改。
每看一个字,他的脸就黑一分,直到最后叶瑾宁的话,赵立笙:“……”
呵呵,他直接捏碎了那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叶怼怼没文化,大家千万别学她,该好好读书还得好好读书,日后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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