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一贯心中突然涌起这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瞬间之后反应过来,竟是满心迷惘,想也想不明白,说也说不清楚,只看向对面王禅年轻的面孔,脑海之中偏偏这念头又是挥之不去,不由心底微微一乱。
“兵家四派既然是出自北斗天宫,又是当年天宫中执役所创,知道此地所在,按图索骥一路寻来,倒也不算意外,只是不知道当初元屠老祖,劫掠天下,不拘正邪抓来的那些执役中到底有多少人,也在人间留下这天宫踪迹的。今日夏侯一贯能找上门来,明日就难保别人再来我本不是这世界中人,却跨界而来,冥冥中已是一份变数,只怕日后也要有人来横插一手,看来想得了元屠老祖的传承,真也是好坏参半……。”
与此同时,王禅也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针尖般的光芒在其中闪烁如电,随后心中又是一阵盘算,只脸上一阵淡然,对于夏侯一贯的话如若未闻,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嗯,是了,改换门庭,这事情对谁而言都是一件大事,你一时不能决断也是正常”夏侯一贯见王禅突然沉默下来,眼中光芒一闪,随后点了点头:“刚才你说的不错,我们兵家一脉,一切法门,不论内外,说白了其实就是勇猛精进,虽有形式,权谋,阴阳,技巧之别,但那都是拿来给外人看的东西,并不是根本算在。其实只从这一点而言,我们兵家和你们道家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同一源头,却又殊途同归,只是道家重在长生,在未来,我兵家旨在今朝,求的是个现在,不过如今我已经找到北斗天宫,只要得了元屠老祖的传承法门,日后兵家一脉,想得长生自在,却也寻常……。”
兵家入世求道,在权在谋,以形式论高低,以阴阳决策略,以技巧近于道。上至庙堂决胜于千里之外,下至沙场决战白骨如山,一言一行,都足以影响人间大势。走的是和其他诸子百家一样,以人道争夺气运,并最终上溯天道的路子。但道家却不讲这些,无为而为,不治而治,不争而争,虽然超然于物外,却能以天机变化,影响世间的一切变化。
狠狠的晃了晃脑袋,夏侯一贯目光炯炯,似乎在自言自语,嘴里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到最后甚至含糊不清,连王禅站在对面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对了,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夏侯一贯如梦方醒,突然恶狠狠的来问王禅,“这北斗天宫深入太虚深处,周边又有无数流星陨石布下大阵,隔绝内外通道,我如果不是手里有祖师遗留下来的一副地图,标明这处,原本用来查看人间万象的‘窥凡池’的禁法通道,也万万无法进入此间。你法力神通明明还在我之下,又没有我这飞天神猿之类的遁甲神兽,只怕连下面那九道天罡大气你都穿透不了,可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方才那一路刀煞功夫,若说只是初学,又怎能把我那五金精英炼制的护身五毒都绞成粉碎?这却是奇怪了”
夏侯一贯到底是经多见广,是兵家技巧门有数的高手,早已将门中鬼斧神工**练到绝顶,两百年前便修成元神,只是因为他这一派,重技巧轻神通,加上所学驳杂,分了心思,是以法力比起兵家其他几位同辈的武圣实在要逊色不少。但他一身的本事都在制造遁甲神兽上面,一双巧手,几有造物之能,厉害无比,祭练出来的许多机关都有种种厉害神通,以之傍身倒也能和其他三派兵家分庭抗礼,不落下风。
尤其是他那机关遁甲,在对敌之际,使用出来,并不太过耗费自身法力,而且人躲在机关之中,有遁甲护身,也不怕外力伤害打击,就是对上比他厉害十倍八倍的敌人,往往也对他无可奈何,更可以挥斥方遒,一瞬间放出许多遁甲神兽,一同施法,群攻单挑,无一不能。如是刚才他面对王禅,以他苦心祭练多年,融入无数心血的飞天神猿而言,倒也不是真就奈何不了王禅,只是初入天宫胜地,夏侯一贯梦见有人比他还早来一步,心中犹疑,不知道王禅深浅,是一人还是许多人,便想刺探清楚,再做打算。
加上王禅七杀化血刀也实在凌厉无比,也让他心中有些忌惮,他之前驾驭飞天神猿穿越天罡大气,小心翼翼躲过陨石,也消耗了许多法力,不免有些疲惫,在这时候,不明底细真相,就和王禅翻脸做生死搏杀,实在极其不智。
何况他现在几乎已经认定王禅就是太乙门下弟子,仗着于太乙门交好,便出言yin*,想叫王禅干脆改换门庭,最好拜在自己门下,收做弟子,到时候这偌大天宫,无数珍藏,自然就全都归了他。
如是这般,若是人心能动,能以言语动之,不必花费气力刀兵,就能说动对手,那自然就是最好。兵家素来就有上兵伐谋之说,这动动嘴皮子,就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事,夏侯一贯倒也学得精通。
只是,直到现在王禅身上还有许多地方,叫他疑惑不解,而今一一问出来,句句都点在要害上。夏侯一贯双目炯炯,死死盯住王禅脸面,就等他来回答,一个不好,马上就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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