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子！赶紧滚出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宋仁脸色难看至极，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空无一人的战场，心中传来了阵阵揪痛之感。

强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带着些许哭腔，大喊了起来：“凡子！！你媳妇打电话来了！！她叫你赶紧接电话！！你不接就死定了！！”

忽然，宋仁的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正是那赤红色的源气结晶。

颤颤巍巍的蹲下了身子，缓缓将结晶捡起，动作慢到了极点，似乎他捡起的是万斤重的铁石。

拿到手心里仔细看了看，虎目之中顿时流出了两行眼泪，呜呜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身子猛的一震，脑中突兀浮现出了，先前在画面中见到的场景。

两人皆化作虚无.....凡子.....是拿命打出的这个结果......

在身死之前，他似乎对着元戾说了两句话，可没办法听见声音，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但此时此刻，众人的脑海中，竟然回荡起了一句话，与齐凡所说的话一模一样。

就算我死，也绝不会让他们死....

今日，在苍天大地的注视之下，齐凡用自己的命实现了这句话。

若是不拿命向拼，那元戾绝对死不了，而其他人无法控制战况，死的人会比现在更多。

现在，只死了一个齐凡，纵然有人受重伤甚至断肢，可总比死好得多吧？

“儿子......”齐宝老泪纵横的看着那枚赤色的源气结晶，喃喃道。

猛然，齐宝仰天嘶吼，一口鲜血直接从他口中喷吐而出。

“我的儿子啊！！！！”

悲啸之声源源不绝，天地似乎都随着这声悲啸陷入沉寂，狂风暴雨，戛然而止。

暴雨停歇之后，小雨淅淅，众人都被这雨水给打湿了脸庞。

不知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没有人能分得清。

难不成，那无情的天道，也在为齐凡落泪？

或许，这世上最了解齐凡的，除了他自己，便是上天了。

如果我是一条鱼，那么我一定要在浩瀚无边的大海里畅游。

如果我是一块石头，我一定要经历千万年的岁月，看尽沧海桑田。

如果，我是一个人，那么我只愿安安静静的为人，知足常乐。

众人都深深的埋下了头，静静的站在原地，连哭泣的声音都压低了下去。

在他们的眼前，有着一只黑色的骷髅手臂，罗刹骨。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心存侥幸，而是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了，齐凡，已经去了。

那个嘴贫坚强的人，老把危险揽到自己身上的人，去了。

那个曾经说过，想让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生活的人，去了......

微风轻轻吹过，那仅存的骷髅手臂，霎时化作飞灰。

恨妖魔吗？恨天道吗？恨那满天神佛的无情吗？

不，那些都不恨，在场众人都不恨那些，唯一恨的，便是人心。

妖魔不邪恶，最邪恶的便是生出妖魔芸芸众生的人心。

恨吗？

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