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恐惧什么呢?”金媛媛把茶杯递给谢亭,笑着调侃,“你大学一毕业就进了星亚银行工作,没上几个月班就要和黎远驰这样的青年才俊结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黎远驰很不错了,一个富二代,不嫖不赌的。”
谢亭哭笑不得。
敢情不嫖不赌就算好男人了啊。
两人捧着茶杯回工位,边走边说话。
金媛媛用安慰的语气说道:“虽然不是天天接你上下班,可他不是工作忙吗?黎家也算家大业大了,黎远驰是真忙,不是冷落你。”
谢亭在这一刻真是和金媛没有共同语言,少气无力的“唉”一声,“媛媛,你不明白。”
他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害怕,懂吗?
迎面遇上同一层楼的苏一鸣、卢晓东、张扬波等人,彼此点头致意,擦身而过。
这几位都是年轻青靓丽的姑娘,眼神掠过谢亭那张化着淡妆的精致面孔,掩饰不住的羡慕和嫉妒。
金媛媛耸耸肩,“大小姐,这年头好男人奇缺,市面儿上一有好货色就能引起年轻女孩儿哄抢。黎远驰这样的上等货色即将被你收入囊中,很招人恨的,知道不?”
这时已快到工作区,谢亭不好再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各回各的工位。
谢亭埋头整理客户资料,金媛媛聚精会神写着报告,和其他同事一样,进入到工作状态。
谢亭心不在焉的整理着资料,心不在焉的被拉起来,跟着同事们一起到大厅欢迎共视查的集团领导。她和大家一样脸上挂着笑,拍着手,眼中却是一片迷惘。
要结婚了,怎么感觉跟上刑场似的。
我不爱黎远驰?不会吧。他爸妈和我爸妈是同学,研究生毕业后一起留校做了讲师,结婚了分在同一个宿舍楼,两家住对面,不是我上他家玩,就是他上我家吃饭。爸妈都忙得不着家的时候,我和他脖子上挂着钥匙,手拉手上学位食堂,一人打一份饭,他盘里的瘦肉归我,我盘里的肥肉归他……
后来黎叔叔辞职下海,慢慢生意做大了,越来越有钱,他家换了别墅,有了花匠、司机、保姆,阿姨回家做阔太太,黎远驰成了被人艳羡的富二代,可黎家和谢家的来往还和从前是一样的,每个月都要聚餐、出游、打球。爸爸调侃黎叔叔,“你这做大老板的人,有钱不奇怪,居然会有时间。”黎叔叔笑着打趣,“两亲家当然要常来常往。我再忙也要常常来陪你打球啊,要不,你能答应把宝贝女儿嫁到我家?”黎远驰和我在旁听着,两人都羞红了脸……
大三那年学校有交换生名额,对方学校很吸引人,是美丽的奥斯汀。我想去,黎远驰不许,“那么远,要适应一个陌生环境,你会吃很多苦。”我还是想去,他还是坚决反对,后来,我前脚到了奥斯汀,他后脚就追了过去。他说怕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会很孤单,怕我会哭……
如果这还不叫爱,是不是太矫情了。
谢亭眼前闪过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身影,她仔细瞅了瞅这人,满是探究和好奇。咦,不是说集团领导来视查吗?集团领导都是中老年人了,哪有这么年轻英俊的?
“别这么色迷迷的。”金媛媛就站在她身边,头往她这边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她。
“哦。”谢亭如梦方醒,忙收起探究和好奇,热情的和大家一起鼓掌。
两边各是长长一排身穿行服的俊男美女,中间走着或矜持或随和的中老年领导,不时向两边热烈鼓掌的人们挥手示意,阵仗很大。
谢亭再放眼望去,只见全是有些臃肿的背影,方才那名男子,已看不见了。
这拨视查的人走后,站在谢亭另一边的苏一鸣笑着拉住她,“刚才你看什么呢?那眼神儿我都有点儿害怕。”谢亭不好意思,“我好像看见了个熟人……”想含混过去。苏一鸣来了兴致,“真的啊?这可都是有来头的人物呢,你也有熟人?谢亭你路子真野。”谢亭讪讪笑了笑,“那个,仔细一瞅,才知道认错人了。”苏一鸣眼中闪过丝失望,拍了拍谢亭,“你可真逗。”转身袅袅婷婷的走了。
金媛媛叫上谢亭一起去休息室喝茶,“那苏一鸣就是嫉妒你,别理她。”
谢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自己是名校毕业,可这样的条件在星亚银行这座落在金融街繁体地段的大集团中并不算出色。论家庭背景,论学历,论能力,比谢亭更强的大有人在。不过,谢亭一工作很快就要结婚,未婚夫还是黎家的唯一继承人,这点谢亭的同龄人大多是比不了的。也因为这一点,谢亭不招苏一鸣等人待见。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谢亭小声嘀咕,“我才嫉妒她呢,多自由。”
苏一鸣是外地人,一个人独居金融街附近的幽静小区,谢亭羡慕的不行。
她家住北五坏,离单位有点儿远,工作后很想搬出来单住的,被谢爸谢妈一通训斥,“你自己会做饭吗?你做的饭能吃吗?你自己一个人住,不得衣食无着啊!”“在家吃在家住你那点儿工资还不够花呢,出去住,你喝西北风?”谢亭被训的灰溜溜的,搬出来住的话,没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