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连连摇头，只是扣着心口的手，哆嗦了。

夜小煞想了想，忽然掏了什么塞他嘴里。

“糖，会不会让你感觉好些？”

老鬼一口咽下，好，好，好个屁！老子心里苦哇——

獬豸族长：“地府出事了？”

老鬼心脏和眼皮一起跳。

竹子：“你先回，我送你回去。”

老鬼拒绝：“不必，没用。”

几句话的功夫，又——

他的心，要死了。

夜小煞傻傻来了句：“地府灭了？”

老鬼：你娘已经够扎心，你个小崽子想给老子送终咋地？

竹子看他瞅着夜小煞的眼神，福至心田：“我徒弟出事了？”

他们已经知道夜溪追着娲神去了，倒没多担心，有小石头在，打不过也能跑。

但现在老鬼这幅要死的德行——

灵光一闪。

“她在抽调阴冥之力？”竹子问。

蒙田已经想到：“功德。”

他说得肯定：“娲神唯一让人无可奈何的便是深厚的功德，功德只能以功德破之。”

“破什么破啊，是抵消。”老鬼气息奄奄道：“等会儿再说吧，我实在是疼啊。”

吞天同情：“我还是给你弄些丹吧。”

老鬼不想要，但夜小煞说：“甜味的，吃了好受点。”

老鬼便没拒绝，被一群年轻的孩子排队喂糖豆，甜滋滋的味道，虽然不能压下他心头的苦，但能让他不立即哭出来。

只是——

娲神的功德无穷无尽，夜溪便抽个无穷无尽，年轻人们的糖豆却不是无穷无尽。

时间滔滔逝去，老鬼脸色越来越难看，脾气也差得不行，他已经骂了竹子好几次。

“你去找她！你们都出去找她！地府才几个功德，全抽完了会——死的！”

竹子老神在在：“地府得的功德绝对比真的娲神还要多。”

老鬼想打架：“我们收的是多，可消耗呢？娲神她也就打打架才用，我呢？我手底下那么多鬼，平日发工资，过年给红包，立功奖赏，除乱安抚，用的全是功德。三界上下多少阴冥地府，我家大业大开支大，一旦断了哪一环，就是一界阴曹的没落。给我出去找！”

竹子表示爱莫能助：“在三界还行，可她们在虚空里，真找不到。”

抄着两手，把老鬼气个要死。

“你倒是出去做做样子也行啊！你出去转转，不定就遇上了呢？”

竹子不动，那三个也不动。

“你，你们——气死我了。”

蒙田劝他想开些：“娲神必须要除，要废掉她身上的功德，只有这一个法子，换了我们哪一个都当仁不让，这不是非你不可吗。”

老鬼心疼到麻木：“我知道，我只想节省些不行吗？”

说完叹气：“阴冥空虚多少年，好不容易魂力回归，以为没想到紧接着功德不保，果然是神界之劫，阴阳都无法逃脱。”

小伙伴们你看我我看你，不是很明白功德对于地府究竟有怎样的重要作用，才想请教。

“不好！”老鬼惊叫一声：“夜溪在抽掉黄泉之力！发生了什么？”

几人大惊。

小伙伴们懵懂，什么意思？

老鬼一把抓住竹子：“必须要找到她，一定出事了，黄泉若是出事，阴阳便断了，神界必死！”

小伙伴们听懂了，也慌了。

竹子握住老鬼手腕：“我真找不到她，你静下心，感应。”

老鬼没了哭穷的心情，身形一正，闭目感受。

三界黄泉滔滔，巨浪擎天，地府惊慌，厉鬼咆哮。阴司鬼差忙着收鬼闭城开结界，鬼心惶惶。

仓禹。

府君一行站在城门上，首当其冲，望着怒吼的黄泉。

府君：“直觉，与夜溪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