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用右手在左臂上揉捏几下,在怀中捣鼓几下,掏出一大把铜板。
“一二三四五……四十五、四十六……五十三。娘的,蹲了一天腿都麻了才这么点……”
小乞丐在心里暗暗嘀咕。年纪越来越大,乞丐的营生也越来越不好做。七八岁的乞丐小娃更容易引起同情心,七八十的老头子同样“生意”红火。像他如今十六岁的小伙如果不是“断了一只胳膊”,别说同情心,恐怕还要被骂懒惰成性。
他站起身,右手往脸上一扯,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眼睫毛一扇一扇之间,古灵精怪。
他慢悠悠地点火烧了人皮面具,转身走入墙壁上的一扇侧门。再出来时,与之前已判若两人。黑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红色的发带绑起;似白色又似粉红的长衫素雅至极,腰间系一条与发带同样颜色的腰带,透出几分奔放与活泼,腰带上还绑着一只褐色的钱袋;下|身搭配白色长裤和白色短靴,简洁利索。
少年满意地审视自己一番,这才出了门,直奔城内最繁华的大酒楼。
点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素炒青菜和一碟招牌菜杭椒牛柳,再来一壶最名贵的酒,慢慢饮来,磨磨蹭蹭也可呆上半天。
少年坐下之后,端庄贵气之姿,若名门公子;见到名酒上来,眼底的肉疼自然无人瞧见。
有投入才有收获。少年在心底安慰自己,自斟一杯酒,优雅地品一口,若有人仔细瞧的话,却会发现,杯中酒几乎未少分毫。
二楼几乎满座,无论商贾或是侠客,言笑晏晏。
少年一双眼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忽而,不远处二人的对话引起他的注意,倾耳细听片刻,狡黠一笑,不再关注周围,径自用膳。
沧州,论武学之家,要数郑家;论富贾,却要数卫家。
年约五十的卫管家恭恭敬敬地迎接卫夫人进入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