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的任务竟然真是被自己搞砸了。
她笑了声,想不通。
薛纱纱喝完一整坛酒,到底也没想出自己哪里做错了,她不就是一直在让阳澈讨厌她吗,阳澈一直表现出来的也不就是讨厌她吗。
难道他还有两副面孔不成?
薛纱纱又抱起一坛酒喝起来。
酒能消愁忘烦事,薛纱纱一直听人这么说,可她今天连喝了两坛,也没忘掉心里的烦恼。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有个现实情况需要面对:倘若自己真的任务彻底失败,需要永远留在这里怎么办?
她不可能和阳澈长久待在一起的。
阳澈于她来说,就相当于工作上的客户,和客户搞假感情挣业务可以,但要真情实感地一辈子,这他妈是行业禁忌。
况且她本来就不想留在这个世界。
她可是住在系统世界的人,哪怕在系统里只拥有一间逼仄的单人房,一辈子无穷无尽地做着系统任务,她都习惯了。
从八岁那年被系统捡回去开始,她的命就已经和那个世界紧紧捆绑在一起。
她不敢想象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中的生活,她没有期待,也不习惯。
她不习惯改变。
人都是有安全区的,哪怕那个安全区里,她举目无亲。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她值得留恋的人。
哪怕是……阿星。
薛纱纱烦闷地开了第三坛酒。
她喝得晕晕乎乎,也没察觉有人忽然走到了她面前。
更没感觉到有人夺了她的酒坛子。
“怎么没酒啦……”薛纱纱起身朝前面摸过去,只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你往哪儿摸呢?”阳澈脸一红,连忙拽开她的手,把手里的酒坛子撂在一边,扶住了薛纱纱的肩。
“你喝这么醉干什么?姻缘契签不上绝不是我不想签,是那婚契品质问题。”阳澈怕她是以为婚契签不上而痛心,一边拽着她回扶阳岛,一边解释。
“你怎么在这啊……”薛纱纱模模糊糊听出阳澈的声音,不愿意跟他走,“我不回去。”
“你不走我有办法让你走。”阳澈只道。
薛纱纱没答他的话,回身就要往他的反方向走去。
但接着她就被阳澈拦住腰和膝盖弯,抱住了。
扶阳岛上。
“我不要去主房,我不要和你一起睡……”薛纱纱七扭八扭,扒着偏房的门乱叫着。
“你大半夜出去喝什么酒?”阳澈看她醉得精神恍惚,无奈只能先把她拉到偏房的床榻上。
“那你大半夜出来找我干什么?”薛纱纱躺在床上,突然伸出两只手抱住他的脑袋摇了摇,“你怎么能喜欢我呢?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阳澈没理她,只道:“你下回出去跟我说一声。”
“你是不是有什么绑匪情节?你说,我到底哪儿做的太好了,我改行不行?”
阳澈听不懂她的话,只道:“别乱动了,被子被你踢掉了。”
“你回答我啊,”说着说着,她突然一声叫:“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失去了什么?”
“什么?”阳澈抬脸看着她。
“我失去了……我最珍贵的东西啊。”薛纱纱说着就要哭出来了。
阳澈大脑一白。
最珍贵的东西……
想想刚才他们签不上婚契她失落的样子,又想想三月之前薛纱纱逼他成亲时说他占了她的身子的话。
虽然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件事,但是……她那时说得如此真切,莫不是……他真做了那种下作事?
阳澈想到这就一阵愧疚,可他怎么也不记得自己真经历过那些。
但既然她如此肯定,那他现在便是相信的。
“对不起,”阳澈看着躺在床上,脸蛋红扑扑哭得花枝乱颤的薛纱纱,揩了揩她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既然我夺了你的珍贵,以后定当对你负责。”
薛纱纱还是哭得厉害:“你负责?你怎么负得起责任?你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吗?!”
阳澈更愧疚了:“我……”
“你去那纸笔来,”薛纱纱大着舌头说,“我要给你画出来,叫你好好看看,因为你,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阳澈脸立刻更红了:画、画出来?这、这就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