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倚在门槛上昏昏欲睡,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眯着,忽然感到一股厉风直袭脑门而来,他一惊,当即挥拳下跨,一脚踢去。
“砰!”二人相击,白布鞋底的灰尘四扬。一股巨大的冲力如狂波涌在角底,白启面色大变,急急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不料云清却不依不饶追上来一把揪住白启领子,怒气冲冲:“是不是你?”
“什么啊?“白启装傻充愣,又怒打掉云清的手,理了理自己衣领:“你干嘛呀?真是个愣头青!”
“陆瓷心身上怎么没陆婉心一点气息?”云清抖掉身上的灰尘,满脸疑惑。
“你……”白启脸怒了怒,又拍腿大笑起来:“我请来让你给她看看,你反倒问起我来?正是稀罕事。”
“你不知道?”云清挑眉反问。
“我若是知道还叫你来看?”白启腾地而起,义正言辞。
“嗯……”云清摸着下巴又来一句:“奇怪,陆瓷心虽然占据了陆婉心的身体,可,终究还是陆婉心的身体,但为什么在陆瓷心身上,我感受不到一丝陆婉心的气息呢?”
“陆婉心阳寿以尽,又作恶多端,可能天地也不容。”白启眯着注意云清的表情,虽说这是个愣头青,可他得师父真传,小看不得,若让他知道是自己篡改了陆婉心生死,可真了不得。
云清与陆婉心本不太熟悉,只是秉承着一个捉鬼道人的责任来了解详细,但事已至此,也就不再多问,警告了嬉皮笑脸的白启两句后欣然离去。
“太好了!”云清脚后跟刚消失,陆瓷心便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天下太平了!白启我先走了……”
她跳着出了院子,一袭蓝衣被风撩的裙角飞扬,整个人犹如一只飞在花丛的蓝蝴蝶,那么快乐无忧,与多多年前在漠北尸骨坑郁郁寡欢的样子形成那么鲜明的对比。
“真希望你永远这样。”白启望着空空的院门口喃喃自语,嘴角却勾起一丝苦笑,看了看自己双手,一点点的承重感笼罩内心,他固然被赶出师门,可是当初跟灵虚道长也有一点时间,并非什么都没学到,听道。
“篡改《生死志》者,是违背上天,是与天罡相对者,迟早会有大难降临此人身。”灵虚道长清晰的话语在耳旁响起。
他那时还傻乎乎问:“师父,会有什么大难临头?”
“这法子嘛,自然是有很多,遭天雷至死,活被吞噬元神而衰死,还有……”灵虚道长说的大祸一条比一条惨,他光想想那场面就吓的哆哆嗦起来。
于是他还连忙央求灵虚道长闭口,然后自顾自的说:”那个笨蛋谁会干这种忤逆天命的事。”
可是,他没想到,多年后自己干了,而且干的时候竟然一点也没犹豫,没想到自己成了那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了,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但是重头来一次,应该也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做吧,白启啊白启,你就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