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坚定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同一个答案,荣璟心知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管白启是真不知道还是扮猪吃虎,他是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问多少次都一个样。
荣璟冷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他慢慢地转动着已经没有了茶水的茶杯,眸色深深,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白启最怕他露出这种算计的神色,仿佛有种能把天下掌握于股掌的不可一世,他不打算多留,坐到了荣璟的对面。
荣璟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无声地下达逐客令。
白启没有半点自觉,对他不悦的神色视若无睹,只是那起茶杯,倒了一点进茶盏,手指沾了点茶水,他道:“突然来了一点作画的性质,左右无人,只好劳烦大理寺卿给我评价一二了。”
他说完,也不看荣璟的表情,自顾自地用沾了水的指头在桌面上画起了画。
荣璟可不相信依着白启的个性会无聊到来给他作画,让他来评价,这画肯定另有玄机,也不阻止,凝眉细细看了起来。
白启的手不可谓不巧,他手上虽然沾得是水,可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那水一直不干,他勾边描线,手如藏风,行云流水地于桌上画好了一副称得上精致的画,细细一瞧,线条流畅,构图绝美,仿佛手下有灵。
不比那些作画大师的差。
他吹了吹手指,挽起了拂尘,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又深深地看了眼荣璟,道:“如何?”
荣璟意味深长地道:“不错,画了意未了。”
白启笑哈哈地转身离开,声音经久不绝,他道:“大理寺卿果然是个懂画之人。”
荣璟低头看着桌子,不知是在看画,还是在算计。
那被擦得发亮的桌面上,赫然画着一个姑娘,一个城里的姑娘。
……
次日
荣璟一大早进宫面圣,得到了皇帝的允许之后,就恭恭敬敬地进了书房行李。
皇帝还没上早朝,身上着一袭月白色常服,看到荣璟无比亲切地道:“是宋爱卿啊,宋爱卿此时不是正告假休沐?怎么来宫里了?”
荣璟抱拳说道:“陛下,臣有一事。”
皇帝接过贴身公公的茶盏,拂了拂茶水表面的茶叶,道:“但说无妨。”
“臣已休假多日,没能尽臣的职能为陛下效劳,臣甚惶恐,夜夜辗转反侧,左思右想,臣特地来请罪。”荣璟说着,也无比自然地往地上单膝一跪。
皇帝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贴身公公。
贴身公公无比识人颜色地把荣璟从地上扶了起来。
皇帝不紧不慢地把茶盏往唇边一送,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爱卿言重了,朕无你无左右自是焦头烂额,可也要体谅体谅你,无甚大事。”
荣璟滴水不漏地道:“陛下,臣何德何能担起‘焦头烂额’四字,陛下折煞臣了,且听臣把事情的原委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