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说到激动处,瞥见门口闪过的人影,抬脚将端着热腾腾的新药回来的小宫女,踹倒在地上,又是把药给洒了。
“我不喝我不喝,珍格儿不在,我也不活了,我要死,让我去死,让我去给阿宛,岳婆婆赎罪。”
东哥大惊,双目瞪圆片刻后,一咬牙,忍着被撤掉一层皮的钝痛,硬将手从瑾儿嘴里扯下后,推着她的肩膀,用身体将她压在床板上,腿压着她乱蹬的腿,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掌心连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其顺势举到头顶。
头微低,红唇靠在瑾儿耳畔,压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忍无可忍的威胁,“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等会儿给我乖乖的把药给喝了,好好的把嘴闭上,保持一切如常,你妹妹的事,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别怪我现在就杀了她,让你们姐妹立刻天人永隔,怎么?要试试看吗?看看是你嘴巴快,还是我的手更快。”
可天知道她这是骂在瑾儿身,痛在自己心里啊!如若她不这么说,瑾儿有可能真的会去寻短见,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怎能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
毕竟身份虽然是假的,可这一年多的姐妹情是真的啊!
光绪没想到这么晚了,慈禧会千里迢迢地从颐和园前去养心殿找他,更没想到扑了个空之后,没打道回府,直接询问自己因天冷,遣回去拿毛毯刚好撞了个正着的王德权自己的去向,大队人马径直朝永和宫寻来。
本来是想静静站在门口等珍格儿出来,因为本来珍格儿是让他回去的,可现在太后来了,加上不知干嘛也跟过来的皇后在一旁教唆说珍格儿把他锁门外,以下犯上,大不敬,就不得不进去了。
“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负责高呼的是王德权,因为安德海久病初愈,嗓子还有些哑,喊不大声儿,李莲英又出奇的没有跟在侧,柳吉太后对他又最是宝贝,怕喊坏了嗓子,寿典时没人唱戏,只能王德权来。
东哥闻声,猛地抬起头,扭头看了眼大开的房门,赶紧起身,顺带将瑾儿拉起来,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记住了,什么也别说,不然倒霉的是你妹妹。”然后快步朝外走去,经过被刚才那一踹,又被吓愣住的宫女身旁时,侧目狠瞪了她一眼,“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好,是准备让皇上太后看笑话吗?”喝得这宫女,连连喊着饶命蹲身快捡。
走到外头看了眼四周,突然身后一阵疾风掀起,转身,看着嬉皮笑脸的一副我们可以走了吗?半点都没搞清楚状况的老蛊,心里那个气呀!火蹭蹭直往头顶上冒,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是嫌自己在这宫里还不够出名吗?再讨个杀人未遂,来个回马枪的茶余饭后话题?赶紧滚!别让人看见。”
“切!”老蛊看着不远处已若隐若现一行人,不以为然,“你不要遗忘蛊了吗?算你好运,我刚才回去翻了翻,找到了一罐之前........”
“不必了!”东哥抬手打断,侧目瞥了眼老蛊抬起右手掌心上指甲壳大小的陶罐,“你拿回去吧!反正都是假的,我还没可怜到这种地步,费尽力气大祈求施舍......快走吧!”
慈禧本也不想大半夜的跑来跑去,可是皇帝真的是越做越过分了,归政,让他掌权这才几年啊!就动起太岁头上的土了,幸好老天也还算有眼,知道应该帮衬着谁,没给她跟皇上好好坐下来谈谈的机会,但却总算让她逮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哥了。
东哥很清楚如今瑾儿情绪很不稳定,绝不能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见到她,否则她绝对有可能一时意气跟自己鱼死网破,所以行礼过后,东哥便以姐姐还是有些身体不适为由,并偷偷向太后表示,自己对朝鲜战役和万寿典这件事的两难有办法去让光绪松口了,只是需要暗中与她谋划谋划,这才顺利把所有人又都给请了出去,赶去了前院正殿。